伊苒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也不乏执拗,姬水深知她从不会拿感情的事开玩笑,演戏本身已经够累,而她又是那样一个不擅长演戏的人,这档口自己还动辄扔一瓶子醋过去,着实不应该。就急忙说:“你敢你厉害!怕你了,真是的,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伊苒就坡下驴:“所以我需要道个歉吗?”
“这倒不必,以身相许吧。”
“所以晚上要视频吗?”
“必须要!”
……
大年三十一大早,姬水就去了父亲那里,陪他聊聊天,喝喝茶,下会儿象棋,父女俩都比较健谈,天南海北的聊的口干,都说往事不要再提,而对真正放得下又看得透的人来说,比如姬父,往事完全可以再提。他主动说起了年轻时如何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以及爱过的和背叛过的人,姬水问他:“我妈妈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是怎样的?”
姬父不假思索地说:“唯一的,你母亲和你,都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姬水又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那你为什么还出轨?”
“人性啊,总是贪得无厌,总是不受控制,说起来,我到底是个俗人了。”
然后姬父点了一支烟,没再说话。
姬水看着父亲有些发白的头发和稍显浑浊的眼睛,跟当年那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小伙子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地,就心酸了。他终归是老了,何必逮住过去斤斤计较?一切,也该随着年月风吹云散了。
到了下午,爷儿俩一起动手包起了饺子,俩人手艺都不够好,饺子像打醉拳一样东倒西歪,好在重点不在于吃,而在于陪伴,心情好了一切也就都好了。
姬父两鬓虽已斑白,精神倒健旺矍铄,平日闲来无事就养花弄草修身养性,日子过得反比以前更滋润了。只是见女儿还没结婚有点着急,不由地嘴上催了几句,姬水知道姬母没将自己的情况跟父亲说过,既如此她也不打算跟姬父坦白,就说暂时还没碰到合适的,而且对婚姻也实在不抱什么期望,所以不想结婚。姬父深知自己没能在婚姻上给女儿做出好榜样,听到姬水这样说愣了一会儿后,有些沉痛地叹口气,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不再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