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尘隐听话地一呼一吸,吸气吐气,慢慢缓了过来。
他湿着眼睫挣不太开,赵晃安抚道:“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
他低低地可怜地说:“可我没洗漱,好脏。”
赵晃又心疼又好笑:“乖,睡吧,只管入睡,我给你擦脸。”
“你会偷偷碰我吗?”
赵晃叹一口气:“哪敢,睡吧。我不会那样干的。”
虞尘隐不太放心地睡着了。
赵晃抱他到床上,打来热水给他细致地擦脸洗脚,结束这一切,赵晃颓丧地坐在床榻边,一壶又一壶的喝起酒来。
今夜的月亮圆而大,赵晃确实有一晌贪欢的心思,但在虞尘隐的泪光里很快便终止。
他并不完全懂得哥儿的心思,乱世里有今日没明日,哪有王侯将相美人在怀不碰,要娶成妻子了才洞房花烛。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就连哥儿他娘,也是跟了不少人,为什么哥儿竟如此看重名分。
哥儿是真的要名分,还是真的不想跟他?
赵晃弄不清楚,他一时觉得哥儿是当真爱上他了,或许没爱上也有几分情意;可偶尔又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哥儿的虚与委蛇罢了,他的那些小心思小目光,真的是他赵晃多想吗?
赵晃不愿再想下去,喝光了酒,本想叫下人再上,又担心吵醒了虞尘隐,便罢了。收拾了酒壶,自行洗漱完,回到床上抱住哥儿。他的身体一直较常人微凉,喝了那么多补药也没见好,赵晃捉住他手,放到自己胸膛处暖着。
可怜的哥儿,他又能有什么心思。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若没人保护,谁都能欺辱了他去。在这乱世里,恐怕哥儿的心思,无非是想求得一片安宁之地清净生活。
哥儿既然不想现在欢爱,那就罢了,他赵晃虽血气方刚,忍得难受,可战场上受的那么多伤都忍下来了,难道还不能为了心爱之人,忍耐一下自己的欲.火。
赵晃摩擦着虞尘隐冰凉的手,见暖不起来,放到嘴边哈了几口气,终是没忍住吻了几下。
这是为了取暖,大概不算碰吧,赵晃想。
他吻着哥儿的手,像在吻一泓捧不住的泉。
除了吞下,真的能留住吗?
城主府另一处。
马厩里的魏暄未眠。
他望着月亮,圆满的十五夜。
虞弟此刻在干什么,被那赵晃压着干吗?
他可以容忍淇城陷落,虞弟无奈失身。他可以容忍虞弟在别人的身下低喘轻吟。
因为这是他魏暄的过失。他魏暄导致这一切,有何脸面怪虞弟。
可他绝无法忍受虞弟怀上其他人的孩子。若他当真怀孕——
魏暄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