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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暄松开手,虞尘隐终于能够阖上嘴,他浑身都疼,现在连脸颊也疼起来,他再无力气跟魏暄折腾。闭上眼不作声,长睫颤巍巍的模样,简直就是枝头花蕊被摧残,却不敢骂那辣手人。怪可怜的。

卫一站在人墙外,情绪越来越沉,面上却不露半分。魏暄虽说得尽量轻声,可能当护卫的皆是耳聪目明之人,挑逗戏弄的话被他们听得一干二净。卫六却不同,听着这些话,他尽想着主子是不是又羞红了脸。而作为人墙的部下们,有的眼神止不住涣散起来,还有的耳朵都红了,只能尽量维持着肃穆。

邓栾朦朦胧胧听清几句,可也不以为怪,面对如此美色,他才不信做城主的就能多么淡然。他没想着独占虞郎君,只是渴望着能跟着喝口汤,舔上一舔,尝上一尝。

卫二到卫五,四人请来几位大夫,终于到了。魏暄命部下让开路,大夫看过后,和琵琶女说的无甚差别。

卫一出声,将琵琶女看伤的事说了一遍,替她讨功,魏暄随意道:“那就给她赎身。”

世道混乱,琵琶女流落淇城,卖艺为生。若只是重获自由身,没有其他银钱来源,到最后说不定又是重蹈覆辙。

琵琶女瞅准机会,连忙跪下,道:“奴会医术,愿侍奉虞郎君左右。”

虞弟体弱,若有个会医术的婢女随时伺候,也无可无不可,但烟花柳巷的女子……魏暄想到这儿,道:“抬起头来。”

相貌只是清秀,又问:“可是清白身?”若身上有什么脏病……

邓栾没忍住插了句嘴:“当然,我怎么会找那些接了客的给虞郎君弹曲?”

魏暄转头对一部下说:“派人去问问,若真是个干净的,就赎身带回府,让管家调训下,送到郎君身边。”

语罢,抱起榻上的虞尘隐往外走,众人跟在后面。邓栾留在船内,有些心慌,城主从头到尾没跟他说一句话,哪怕骂他几句也好。这次回府,兄长知道了,定会抽死自己。

东畔天色已黑,灯火闪烁,湖面倒印的火树银花影影绰绰。笙歌鼎沸,彩船缓游,纨绔子弟们偎红倚翠、放歌纵酒。魏暄见着这些恣心纵欲的画面,对虞尘隐的恼怒更生几分。可见着他疼痛难忍的模样,叹了口气,没有再出言训诫。

魏暄的船靠岸,他抱着虞尘隐上了马车。想到邓栾,心中不喜,让一部下去找他兄长邓庶好生说说这件事。

马车缓缓前行,虞尘隐一直闭着眼,紧抿着唇强忍疼痛。因不好在船内脱衣医治,只好先回了府再让大夫瞧瞧。

马车晃了一下,虞尘隐伤被碰到,低啊一声,魏暄没好气地抱稳,低头见其额上、颈项都疼得冒了薄汗,还是没忍住,出言讥讽道:“会玩啊,虞弟。瞧你这汗冒的,是太热了,要我给你宽衣吗?”

虞尘隐不搭理,魏暄更为恼怒:“说话,闷着干甚,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怎么,是刚才把你掐疼了还是掐哑了?父亲把你送到淇城,是要你安心待嫁,一个未出阁的哥儿流连烟花柳巷,你这待嫁法子够新奇啊。怎么,是不想当正经妻子要学那些风尘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吗?”

虞尘隐本就浑身疼,魏暄还喋喋不休没个消停,吵得他头疼:“够了,你以为你多堂皇正大?哪家的兄长会抱着弟媳,哪家的兄长会掐弟媳的脸。魏暄,收起你那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嘴脸,让人瞧了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