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冬没动:“打累了,休息一会儿。”
夏暑开他玩笑:“你还会有累的时候?不是能一拳打十个吗?”
薄冬跟着笑了笑。
其实夏暑刚从那儿路过他就看见了,没想到他会折返回来,他想问为什么会回来帮他,想了想到底没问出口,就像夏暑也没有问他一样。
天色渐渐发黑,站亭旁的路灯亮起来,公交车还没到,可能是下雨遇上了堵车。
两人坐在长凳上,夏暑低头回手机消息,被雨淋湿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薄冬看着他,从眼睛到鼻子,从嘴唇到脖颈,再往下……
他收回目光,略不自在地望向别处。
雨差不多已经停了,路面积着小水洼,顶棚上的雨水滴下来,掉在水洼里,一滴荡开一圈细小的水纹。
薄冬的心绪也随着慢慢荡开。
不知怎的,忽然忆起和夏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夏暑趴在底下睡觉,听见周围的鼓掌声,被吵醒了,不耐烦地抬起头,一抬眼,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男生肯定很有趣,不出所料,很快他们就有了第一次的摩擦。
一转眼,已经过去大半学期了,他们每次见面就吵,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过,可以说从来没有。
夏暑平时话挺多的,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并不打算去问薄冬那些人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电子站牌显示着公交车还有一路进站,他站起来,到边上等着,看了眼薄冬,说:“车要来了,我先走了。”
他听见薄冬‘嗯’了一声,然后冷不丁地开口。
“谢谢。”
夏暑顿了一下,反问过去:“怎么谢?”
气氛瞬间轻松起来,薄冬笑着回答:“你看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夏暑回了个字:“去。”
这时,公交车进站了,他两三步迈上车。
走之前,回头说了句:“走了。”
薄冬:“嗯,明天见。”
目送那道身影随着公交车远去,他兀自立在原地,雨停了,风也停了,他心上的涟漪仍在轻轻地荡着。
昨天傍晚下了场雨后,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前几天还能穿夏天的校服,一大早几乎所有人都换成了秋装。
夏暑单手提着包走进教室,随手系的领带松松垮垮垂在胸前。
早上秦悠扬看见他脸上贴的创可贴,问他怎么受伤了,他随口说是摔的。昨晚回家夏妈看到这么问过,他索性连着秦悠扬一块儿撒了个谎。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秦悠扬最是了解他,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夏暑没说,他也没有多问。
夏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座位睡个回笼觉。今天的薄冬一反常态,竟然主动站起来让他。他放下包坐下,刚趴桌上,听见前排几个男生在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