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承让,我哪比得过你?”司洺笑眯眯,转而说起正事,“教授要陪01一起出山。”
“陪”这一字几乎把教授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让楚一朝也不由得侧目。
“他是你们之中最受偏爱的一个吗?”
“是的。他是我们之中最任性的,但也是我们之中跟教授联系最紧密的。”
当时几个实验体被圣母捡回来养着,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一个个的都差点死过一次,精神萎靡,身上伤疤不少,互相看着都觉得磕碜。
司洺觉得,这辈子差不多这样了,他也为人类受过伤流过血,得到了浑身的后遗症和满是伤痛的后半生,成了半个废人,浑身上下连骨头都有裂痕,也没什么能榨出来的东西了。
京墨最开始还是跟他们一处的,他长相英俊到极致,形体悍利,浑身光洁,没有一处伤疤,在速度、力量各种方面的表现也远远超过他们这些残废,谁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其他几个实验体会互相说说话聊聊天,彼此舔舐伤口,讲讲自己或不幸或美满的过去,京墨总是听着,也不说话。
03当时背着京墨暗地里讽刺:“人家能力超凡,哪会跟我们这些病残说话?”
司洺的视力不错,当时远远看见京墨身边的一朵小花倏地枯了,显然是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03莫名其妙地说晚上有人用鞭子抽了他一顿,想质问京墨,但身上没有伤口,打也打不过,只能咽下这个闷亏。
京墨还是什么都不说。他每天唯一愿意开口的时候,只有教授临走之前,那一声“唐晏风”。
多亏这三个字,才没让其他人觉得京墨是个哑巴。
教授从开始对他就特殊,虽然没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但那时候的实验体34578都已经心照不宣,京墨是他们之中最受关注的一个。
连确定了他们的可培养性,给他们签一份“承诺帮助他们恢复身体,但要让教授开发能力”的合同时,教授都是把着京墨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学会了自己的名字,才在末尾签的字。
当时的司洺一边埋头签字,余光却忍不住投向那边挨着教字的两人,心中腹诽:怎么的,这么大人了,不会写字是吗?
到后来,司洺才知道,京墨是真的不会。
京墨从开始就跟他们是不同的,他们是教授的工作,可管可不管,但京墨于教授来说,就是他之前所有工作想要达成的“意义”。
教授是让他找到后半生意义的恩人,司洺也会不惜代价让教授完成他自己的意义。
“所以教授愿意跟他一起,我并不惊讶。”或者说,如果教授愿意让京墨一个人独自出山,才会让司洺意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