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王知道,皇上这一番啰嗦,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大家面儿上都好看罢了,除了其中一句之外,其他的都不必当真。这一句便是——二哥不是没长性的人,不会时而君子时而小人。
皇上意在提醒他,“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永远只是远远看着菀汐而已。”
虽然很想要给皇上一句承诺,但毕竟不是合适的场合,也便只好笑笑以作罢。承诺无用,还是做出来为好。此生漫长,心中记挂着这个人,却又永不得到她身边去、永不得抱她一抱,想要做到,谈何容易呢?
但人这一生,所经历之事千千万,其中容易的,不过十之一二。遇到那些不容易的、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时,该当如何?还不得咬牙去做吗?
所以后半生里,他少不得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或许时日久了,就连思念她也不会了。
若能放下,也是解脱。只是他如今,还未能有这解脱的福气罢了。
说话间,小弟子已经带了人到门口儿,向里面请示道:“太师父,人到了,可让他进来吗?”
“进来。”无崖子道。
声音刚落下,门便被推开了,随即便是那人快步而入,可见其心急。
只见这人一身浅灰色棉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头发倒是打理过、脸也洗了,不至于太过凌乱。但因着毕竟上了年岁,远路折腾,面上的疲惫风霜,是怎样也挡不住了。
“父亲!”容菀汐唤了一声儿,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异国他乡、前路一筹莫展之时能看到父亲,实在欢喜。但见父亲这般沧桑,又岂能不心疼呢?
“菀汐?你怎么在这儿?”容卿看到女儿,着实惊讶。
“父亲为何来这儿,女儿就为何在这儿。”容菀汐道。
容卿愣了一瞬,随即叹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女儿是去年才知道的,刚好最近局势稳定了些,便想要过来寻一寻。”容菀汐道。不知道父亲是否已经知道母亲出事了,便没有和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