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的一条命,他却只是这么不痛不痒地降降位,就想扯平了?世上岂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要的,是秦颖月和薄馨兰的命,而不是他这么不痛不痒地降位提醒。
如薄馨兰和秦颖月那般百炼成钢,这番降位,只会使得她们愈发变本加厉地图谋恶事,而不会使得她们改邪归正。只是在皇上看来,江山之外无大事,这些女人们之间的小争小斗,他一个大男人,岂能过分计较?所想不同,无关对错,自然也没有必要多争论什么,不够浪费口舌的。
知秋的仇,她和初夏来报,而不是要他的恩赏施舍。
其实薄馨兰和秦颖月那越挫越勇的性子,皇上心里是很清楚的,只是一些用意,却没有必要和容菀汐多说。这些打算,只能看最终的结果。
“你若真想讨好我,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容菀汐偷偷将眼睛开了一条缝隙,正见他正歪着头,悄悄打量她的神色呢,活像是个犯错后讨好爹娘的小孩子似的,不禁开了口。
“哦?你说来听听。”皇上很有兴致地凑到容菀汐床前去,双手托着下巴问道。
“我没那么挑剔,知道什么事情该我自己做,不会强要求你什么。只一点,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把门口儿的封宫解了。”容菀汐道。
皇上却是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但样子却一点儿也不惹人反感,固执得反而有些可爱。
容菀汐猛地坐起来,皇上利落地弹开身子,惊讶地看着她。笑道:“你没听宫里传吗?朕把漪澜宫封宫,是为了保护你,以免她们总是过来打扰你。这几日朕也不是没带你出去玩儿,你又不会闷得慌、又不必和她们周旋,这不是好事?”
若是换做平时,容菀汐自然觉得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儿!他每日都来,而且只要她有兴致,就会陪她一起出去走走。不只是在御花园里、在宫里,前两天还出宫去了,还顺路去看望了父亲、以让父亲放心。如果在知秋被害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她真是乐的这样享受。可今时不同往日,知秋的事、母亲的事,都让她不能安静着过。
“我被封着宫,哪能知道外头的事儿?”容菀汐道。
“朕常派初夏出去,听到什么,她还不说给你听?总归你就把外头的事都交给朕,放心地在宫里享清福,不好?”
“不好……”容菀汐叹了一声儿,又靠回床头,道,“你说了会彻查此事,给漪澜宫一个公道……只以漪澜宫而论,你做到了,可你并未给知秋公道。你说已经派了人,让他们一旦见着慕容焰,就将我母亲带回来,可这事却不了了之……”
容菀汐转头看向皇上,看进他的眼睛里:“这一阵子里,你不信我、冤枉我、不帮我、帮了又不尽心,实话实说,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凡事还是靠自己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