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也看向她,是在打量她的意思。只看到皇上这一个请示一般的目光,容菀汐的心里,就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儿。是一半儿欢喜一半儿忧。
欢喜的是,皇上在意她的看法。且即便他已经做了皇上,在她面前,却还是一点儿帝王的架子也没有,反而如同一个看人脸色的小奴才一般,生怕她不高兴。忧愁的是,皇上探寻她的意思,这本身就说明,皇上心里,是想见秦颖月的。正因为如此,才会看她是否准允。
容菀汐自然不愿意把事情做的难看,因而向门外道:“传。”
很快,门口儿便响起了秦颖月恭谨轻柔的声音:“臣妾秦氏,给娘娘请安。”
“进来说话吧。”容菀汐痛快道。
“是。”秦氏应了一声儿,便自由两侧奴婢推开的房门里进了屋。
站在门口儿,规规矩矩地给容菀汐施了一礼,道:“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容菀汐笑道。
“是。”秦颖月仍旧是应得十分恭谨。
直起身子,垂首站着,不敢抬头看皇上和容菀汐。
看得她这般恭顺谨慎的模样,皇上不免心内一紧。记忆中,她从来都是张扬恣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此时,却是谨慎得如同一个怕做错事的小奴婢。她是哪那么骄傲的人,岂能容许自己这般唯唯诺诺呢?此时,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他现在做的,到底是救她,还是害她呢。
把她逼成这副模样,真的是为她好吗?
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说要给她安稳和仰仗,又为何不把该做的事情做全,不给她以足以撑得起腰杆儿的地位、不给她以足以骄傲抬头的体面?却像是对待垃圾一样,自打一入宫,便晾着她不管不问呢?
此时皇上的心里很是自责。正因为这股子自责,便开口关切道:“霜露阁里一切可还习惯?”
原本想要平平静静的,但话说出来,还是有些一听便知的关心。
容菀汐听着,心内一颤。但却还是让自己含笑忍住了,没将她的情绪表露出分好。
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怨妇,绝对不能。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如今见到秦颖月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起了关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试想一下,若换位处之,换做她见到如此唯唯诺诺、委委屈屈的翎王,心里又岂能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