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人的惨死,换一人的独活……若真如此,初夏的命,可当真重得很。他更不可能让初夏有一点点闪失。不然,他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冤魂?又如何能面对那如此为自己女儿着想的孙大人?逝者之功过,后人不可谈。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初夏有半分危险。
皇祖母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他,显然是在告诉他,若他执意要娶初夏,初夏只有一死。在皇祖母心里,罪臣之女,本就不该活,更何况她现在还碍了人的眼。
若皇祖母能悄悄儿的处死初夏,这反而是皇祖母的仁慈,可是皇祖母和他说这些,怕是有牵连容将军之意。初夏一直敬容将军如父,若因她自己之故而牵累了容家,怕是她连死,都不会瞑目。
“老四,哀家不是不让你娶她。只是你自己要想好,一旦你要娶她为妻,她的身份,就算哀家不说、王援之不说、容卿不说,也总会有有心之人去查,若查到了,她岂有活命在?即便你不是做你的王妃,而只是做一个侍妾,只要你宠着她,她的身世,便还是掩藏不了。所以到底是想和她快活一阵子便由着她去死,还是想要让她好好活着,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太后缓缓道。
靖王沉默片刻,忽地,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简直如同抓住救命的绳索一般,忙说道:“皇祖母,那王援之的话岂可信?皇祖母说他一直在为您做事,可是他当时诬陷容卿,的确是大哥的指使,这事儿,风国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皇祖母,可见他是背着皇祖母效忠两个主子!好狗不从二主,这人岂不是连狗都不如?如若不然,便是皇祖母随意找了个人,以此为由头儿来诓骗孙儿!所以这番说辞,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信的!”
太后轻轻扶额,有些疲累的样子,声音却是带着些许笑意。听起来,好像是觉得靖王的话很好笑:“老四啊,如果当初哀家不能确切的知道容卿的确没有谋反之意,岂能向皇上求情放了他?当年你大哥找上了王援之,王援之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儿给他罢了。岂是真的擅自听了他的话?只是容卿命好,有一个好女儿,不惜用自己的一生来救他,他这才能得以活命。成了亲家,总比枉夺其命要好一些,你说是不是?”
靖王静静听着,但觉一阵脊背发凉。他知道,皇祖母没在和他开玩笑。
“老四,日后你随着你三哥一道治理天下,要学的事情还多着呢。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想着前因和后果。要知道,前因之中还有前因,后果之中还有后果。你现在该想的,就是你和初夏这事儿,可能给你带来的后果、给她带来的后果。你回去好好儿想想,想好了,再来回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