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时候,拼的,还是父皇的信任。自然不能先和父皇说父皇大哥要谋反,而是要以别的由头儿将父皇叫到汇贤居去。想来想去,只能说,君紫夜到蒙山来拜访他,卓酒刚将君紫夜接到了汇贤居,希望父皇能移驾去汇贤居让君紫夜给瞧瞧病。
父皇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君紫夜的事儿,但若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深意、且愿意冒险信任他,这是极好的。虽然明知道这种可能并不大,但却还是想要试一试。
李忠贵为难了半晌,道:“殿下,真的不方便啊。不知道殿下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殿下信得过奴才,不如让奴才代为通传?”
宸王见李忠贵态度坚决,自然知道,这不是李忠贵的态度,而是父皇的态度。看来父皇现在仍旧谁都不信,所以不管是他还是大哥,父皇谁都不会见。只怕父皇和他一样,都在等结果。估计父皇是早就料到了今晚会有动静吧?
宸王静想了片刻,觉得在这时候,不能感情用事。
父皇是个有胆色的人,他用那种说法请父皇去汇贤居,父皇即便心中对他不信任,其实也还是会和他过去,只是会暗中做足准备罢了。他想要面见父皇,是因为,只有见到父皇才能看出父皇做出此决定,到底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为了引蛇出洞。
虽然他很想要看一看父皇对他是否信任,但明知道结果不尽如人意,为什么要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他为的,只是要确保父皇的安全,只要能把父皇叫到汇贤居去,不就行了?确保父皇的安全,是他做儿子的本分。不管父皇对他是否信任,他都必须这么做。
既然父皇的态度并不影响他对父皇尽本分,为何非要去看父皇的态度?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忠贵对父皇绝对忠心,此人可信。所以若是由他把话传给父皇,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要让李忠贵将意思传明白了,还是要把如今的局势告诉他,更为稳妥一些。
“公公借一步说话?”宸王道。
“是。”李忠贵应了一声儿,和宸王走到一旁的树林边儿上。施礼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和奴才说,奴才必定一字儿不落下的禀报给陛下。”
宸王低声道:“公公此言差矣,这一次,本王还就是要让公公瞒着父皇一些。只把本王让公公说的,和父皇说了便是。”
“这……”李忠贵有些为难,但却还是道,“殿下请吩咐,只要是奴才能办的,奴才都尽力去办。”
宸王点点头,见周围只有把风儿的靖王,便低声道:“局势不妙,本王得到消息,大哥那边已经准备动手了,怕就是这一时片刻的事儿。可毕竟那边还没有真的行动,本王若现在去和父皇说,父皇信不信倒是一说,万一大哥那边有什么变故,怕本王会落得个诬陷大哥的罪名……”
“这倒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待到大哥那边真的动手之时,父皇这边再没个准备。所以此时没有真凭实据,本王还是不和父皇说这事儿为妙。但为了确保父皇的无性命之忧,本王必须要将父皇送入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去。不瞒公公,本王已经在汇贤居下挖了密道,直通京都城的琳琅阁……”
“本王想要先把父皇骗到汇贤居去,待到外头打斗声起,父皇自然就明白了本王的用意,自然会从汇贤居离开……公公,本王说事儿,公公可能明白?”
宸王说庸王要谋反的事儿,李忠贵并不诧异。因为他也觉得,此事更有可能是庸王做的。但宸王说汇贤居里有密道的事儿,的确让他大为惊讶。这也就是说,宸王早在早些时候,就开始准备着了?宸王早就知道庸王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