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拿起了梳子,轻轻给容菀汐梳头。容菀汐从铜镜里看她,见她整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笑道:“怎么啦?是靖王约了你出去?还是他要过来?还是你们已经在刚刚偷偷见过了?”
“小姐说什么呢!奴婢是为小姐高兴啊!”初夏不好意思地忙解释道。
容菀汐笑笑,心想,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一切才刚刚开始啊,以后有得熬呢。
“回头儿你去厨院取果子,或是出去转的时候,将话儿传出去。就说昨儿晚上,殿下生怕我被雨夜给吓着,深夜从宜兰院里跑出来,冒雨到了昭德院里来,浑身都湿透了。说得越严重越好。”
初夏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这一抹惊讶,便又变成了惊喜。惊讶的是,小姐居然也会做这些让人故意传话儿的事,喜的事,小姐真的对殿下上心了、真的打算斗秦颖月了,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要奴婢看啊,小姐不如直接找个由头儿,到秦颖月那边去,好好奚落她一番!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到小姐这里来嚣张!”初夏道。
容菀汐笑道:“你啊,就是沉不住气。我才不去和她浪费时间呢。回头儿她要是借此和殿下诬陷我什么,我可是有口说不清。就将话儿传出去,让她自个儿生闷气算了。”
“小姐还是太宽宏,这样实在太便宜她了!”初夏有些不平。
容菀汐可不认为自己宽宏,反而觉得自己很卑鄙。让初夏把昨晚的事儿散布出去,可不仅仅是为了让秦颖月气恼。最主要的是,要让府里的姬妾们都知道,宸王半夜扔了秦颖月,到她的昭德院里来了。她要让秦颖月难堪。
秦颖月在府里的处境本就尴尬,所仰仗的,也不过是宸王的宠爱罢了。可宸却半夜将她一人儿扔下了。这等难堪,够让她闷上一阵子的。
或许还能激得她主动出手呢!
心中诸多算计,静静看着铜镜儿里的人,容菀汐觉得,她都快要不认识她自己了……
可悲的是,她竟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她竟然丝毫没有悔意,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应该变成这样儿。
……
还没到晚膳时分,宸王昨儿晚上冒雨赶往昭德院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宸王府。秦颖月这边,倒是并未因为这些传言而有什么格外的愤怒。因为从昨儿晚上宸王离开时开始,她的愤怒就没停过。
但她却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房中等着,面儿上,始终很平静。如果单从她的情绪上看来,根本看不出她是愤怒着的。
“殿下可回来了?”秦颖月问小桃。
“人是回府了。但是听人说,殿下昨儿晚上着了风寒,此时正在昭贤院中静养着呢,吩咐了谁也不见。”小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