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庸王的心里,的确如同宸王所想的那般,的确很清醒很谨慎。心想秦颖月那边怎么还没反应呢?若是秦颖月那女人忽然耍什么花招儿,今日没什么反应,他岂不是白赔笑了这一下午?且再找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容易。
沈凌的事情,最多也就能撑上十多日。过了这一阵子,他再想用这件事情来让老三觉得他有手段和图谋跟着,可是难上加难。毕竟风头已过,他已经无法用这事儿来做什么文章了。
将沈凌的事情放出去,已经等于再次触怒了父皇。父皇那边虽说没有对他下什么苛责,但却也一定猜到了这事情是他做的。估计已经抱着随他折腾、懒得去管的心思了,可见对他失望已极。
当然,就算没有这件事情,父皇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好多少。他敢用这事儿来做文章,就是料定了,这事儿虽说会加重父皇的反感,但却起不到什么决定作用。
对于父皇对他的态度,他其实已经不太在意了。只要父皇不至于下旨直接降他的死罪就行了。这样的父亲,有与没有没什么区别。而这样的君主,绝对不能再效忠。父皇此时没有将旨杀他的意思,不表明以后就没有。若是等到父皇先出手,那可是为时已晚。
外祖父说的话还是没错的。就算他不信外祖家,但只以利益来计较,和周家联手,他至少能坐到皇位上去,而继续做孝子重臣呢,却只能性命不保。至于登上皇位之后,如果他对周家不放心,想法子削弱周家的势力不就行了?到时候就算周家不会甘心被他削弱,那也是他们两方的较量。
“麟儿啊,外公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等死,和有机会博一个天下独尊,自然还是后者更好些。到底该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吧。”周焱颇有些推心置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在外祖父那有些干瘪瘦弱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因为他忽然发现,想要拗断这只手,很容易。但想要拗断未央宫里高高皇坐上那人的手,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若想日后能过得轻松一些,自然还是要先解决难题。以他自己之力,的确解决不了这个难题。所以在被废三日后的那番长谈之后,他就已经重新和周家走到了一个阵营里。
处在这个阵营里,若不想被人击得全军溃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路,成则为王而生,败,则必死无疑。
但是死,也是个痛快的死。总比这么干等着要好得多。
而且……谁说他一定会死呢?或许他能因此,为王而生。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直到正经晚膳已经上齐了,秦颖月那边,才终于有了动静。
听得侍立在门口儿的婢女道:“殿下,王妃娘娘求见。”
庸王一皱眉,嘀咕了一声儿:“她来干嘛……”
喝了一口闷酒,很有深意地看了宸王一眼,这才示意了一下立在一旁的侍婢:“传。”
“传……”侍婢扬声喊了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