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间的风雨何曾止歇?每个人,都是连日奔波在风雨里,拼的,就是谁走得更稳、更准、更狠。
抛却了那些早该抛却的亲情道义的束缚,他认为,他有这个本事……
任凭风大雨疾,最终他将操控这一切。让这天地间的风雨,在他的手中,由着他翻覆。
……
傍晚,雨停了。
皇上的圣旨也由李忠贵传到了太子府。随着李忠贵的离开,几个小太监将太子府的匾额摘下,换一个新的匾额。漆面儿未干,看来是在这一两个时辰里赶工出来的。
朱红色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庸王府。
秦颖月站在院儿内,看到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抬着这匾额,那庸王府三个字金漆大字,在破云而出的、却仍旧混合着些许乌云的晚霞下,分外刺眼。
小太监将匾额翻转过来,她便看不到这刺眼的三个大字了,只能看到这匾额朱红色的背面。
几个太监折腾了一会儿,最终将匾额挂正了。下了梯子,向站在院儿内的秦颖月施了一礼,转身里去。
太子府……不对,此时是庸王府了。庸王府外,静悄悄的……晚霞一点微弱的光洒落在门前,看在秦颖月眼里却仿似鲜血一样刺眼。
从此刻起,她不再是太子妃,而是“庸王妃”。
她费尽心力、抛却了自己的所爱、苦苦挣扎想要的,不是这些。
不是此时孤零零地站在这落寞的庸王府里,顶着这可笑至极的庸王妃的名号。她要的,是做太子妃、做皇后……
领过圣旨,太子府的所有主子们都各回各处了,只有秦颖月自己,还站在门前空旷宽阔的大院子中。不太明亮的晚霞,却也将她的身影,在这半明半暗的天幕下,拉得很长很长……
……
一场暴雨过后,崇阳山上分外清新。
容菀汐推开窗子,晚霞的柔光照进他们的房中。
午后,见着天色阴得厉害,宸王许是料到一场大雨将至,可能是担心她会害怕,便叫了几个师兄师姐到房中来打牌。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自外头传来的雷雨声,便也因此而小了些。再加上又不是夜晚,即便今日的天色格外暗沉,但心里的惧怕还是很少的。只是稍稍有些心慌罢了。
在这样的暴雨下,占据她心里的,不是恐惧感,而是……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