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出了他的慌乱没底气,笑道:“哦?冤枉?何处冤枉?”
“儿臣……儿臣并没有指使曲大人这么说……至于太子妃到底有没有去找赵大人,儿臣便不得而知了。儿臣只知道,是曲大人嚷嚷着要见儿臣,儿臣请示了父皇,得到父皇的准允,便去见了曲大人。这些事情,父皇都知道的,应知道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太子边说着,边平缓了心绪,渐渐也就把自己做这事之前留好的退路,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那就是——将一切都推给秦颖月。
戚常发不也认定了,那后一个给他字条的人是秦颖月么?随即,是赵康将字条传给了曲福城,曲福城便在牢房里嚷嚷着要见他。在此过程中,他可曾露面过?
至于曲福城招供的,他在刑部衙门后堂里交代的事,谁能作证?没人能作证。
但他也不用太过反驳,只说一句话以作辩解,父皇自然就明白了。只说,“是秦颖月和老三情缘未尽,合起伙儿来算计他”。
只要父皇愿意明白,就一定能明白。只怕,父皇不愿意。
如今的情况,很显然,父皇已经在心底里认定了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叫他过来,就只是想让他当场认罪、当场给他下责罚罢了。
但无论有多铁证如山,他都不能认罪。就像上次的事,他拒不认罪,最后父皇给出的说辞,不也只是他管教下人不利么?若是认罪了,纵然结果与不认罪是一样的,但对于后事的影响,可是大不相同。
只要不认罪,但凡抓住了合适的契机,他就能翻盘,彻底扭转了之前的这些败局。而若认罪……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再想要收回来,可是不容易。
皇上沉色看着太子,半晌,似笑非笑地问道:“哦?如此说来,这些事情,你倒是不知情了。一切皆是你的太子妃做的?是太子妃擅自找了赵康、擅传了你的意思?”
“正是。”太子听出了皇上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但却也无暇多想了。此时,他在意的已经不是皇上是否能相信他的辩解,而只是他的辩解能不能说出口。
皇上更是笑了,笑道:“那么曲福城所言,你在刑部衙门后堂里对他的交代,又作何解释?”
“这件事,儿臣先前也想不通。可刚刚一个念头儿闪过,忽地就想通了”,太子平平稳稳地说道,“原来并非是秦颖月和三弟有仇而想要害三弟,相反,反而是秦颖月和三弟还有情,在帮三弟呢。他们设了一个局,看似是在害三弟,实则,就是为了把儿臣装入其中,一切的扭转,就在曲福城殿前应对。”
太子叹了一声儿:“说起来,老三为了扳倒儿臣,也真是下了血本了。想来是这些年捞银子捞够了,觉得那些产业,反而是烫手的山芋,便想要都扔掉。当然,也不能白白扔了。就算扔个大石头到水里,也要见着水花儿、听着声响不是?”
太子深恶痛绝,又要在皇上面前刻意收敛着似的。面上厌恶已极,却只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儿,苦笑道:“只怪儿臣倒霉,好端端的,凭白落入圈套。让他眼瞧着就能看到水花、听到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