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笑,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起身,道:“若无他事,本宫先回去,府里还有急事儿呢。等本宫确定了这册子中的事情是否全然无纰漏,再说接下来的事。”
周青山的脸色已经很不悦了,看了他父亲一眼。见他父亲没什么反应,便也不敢说什么。太子今天的态度的确很过分,已经不仅仅是“不太客气”这么简单,而是直接给他们脸色看了。
不知道他这弄得到底是哪一出。他们周家费心费力地给他查出了宸王的纰漏,他不说感谢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还要带回去查实一番。就好像他们周家受了他的吩咐,这才做了这件事情。如今有了眉目,向他交差,他便要查一下做得好不好。
不仅是周青山,周炎的心里也颇为不满。可到底比他儿子能沉得住气些,不会因这一点小事而和太子闹僵。
只是笑道:“好,你先回去,让人仔细查一查。有什么打算,再过来找外祖父商量。”
太子点点头,转身就走,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说。
周青山的嘴巴动了下,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父亲的一个眼神儿给止住了。
往常太子离开之时,总会以晚辈之礼施礼道别,这次走得这叫一个痛快。
既然太子不给他们面子,周炎也没派人去送太子,也稍稍给他一个脸色。但这一点小小的冷待,和太子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父亲,你看看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周青山虽说是说着埋怨之言,但却声音很小。好像生怕太子没走,躲在院子里听着似的。
周焱捋须,眸光如鹰,沉思着……半晌,冷笑一声:“小孩子闹脾气,不必放在心上。”
周青山张嘴,可话还没出口,又咽了下去。罢了,多说无益。管他是什么态度呢,还是要看接下来的事儿。
父亲说他是小孩子闹脾气,并不是说没把太子的态度放在眼里,也不是说有多疼爱这外孙,而是说……太子闹来闹去,最后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起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自己闹完了,图个心里痛快也就罢了。无法对大人的行事造成任何影响,更不会对整个局面造成任何影响。
太子快步出了镇国公府,上了马车,吩咐了快点儿赶车回去。回到家中,立刻叫了张福海过来。关上了他寝房的窗户门儿,仔细交代了张福海一番。
张福海光是听着,已是额头上冷汗淋漓了。觉得这可是个大事儿,若是自己办不好,回头儿可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了,怕是太子将他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因而虽说硬着头皮接了太子的吩咐,但还故作好意地低声提醒道:“殿下……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奴才觉着,万一真如殿下料想的那般,是宸王殿下故意给您下套儿,怕是奴才自己去查,查得不够通透呢。奴才觉着,不如殿下多派几路人过去,每个人的着手之处不一样,所查到的,或许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