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惠昭仪的恬淡温润才显得弥足珍贵,但这一份珍贵的性情,也只是相对而言而已,并非是放在任何事情上都管用的绝对论断。
进了毓秀宫,屋内并未设主位和客位,而是放了一张圆桌儿,上面摆着各色点心。倒像是他们在漪澜宫里用膳的样子一般。
听到他们来了,惠昭仪从内室里走出,笑道:“你们应该是忙着回去歇着的吧?姨母心急,非要叫你们过来。快别客套了,坐下吧,尝尝姨母宫里的瓜果和点心。”
容菀汐和宸王都向惠昭仪施了礼,也不过分客气疏远着,很自然地在圆桌旁坐了。
惠昭仪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倒像普通人家的晚辈和长辈坐在饭桌旁聊家常一般。
桌子上摆着用冰块儿冰过的西瓜,在初秋晌午干热的空气里,滋滋地冒着凉气。
西瓜的块儿切得有些大,惠昭仪亲自拿刀将其改小了一些,递给了容菀汐和宸王一人一块儿,笑道:“她们用冰块儿冰了一上午了,你们来之前啊,刚切好的时候,本宫尝了一块儿,又清凉又甘甜。”
容菀汐咬了个尖儿,待到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咽尽了,方笑道:“真甜哪!比我们在三淮那边吃到的西瓜都甜。”
“是吧?借着你母妃的光儿,姨母宫里啊,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惠昭仪笑道。
惠昭仪借容菀汐的话儿,问了些关于三淮的事儿,听了些他们的路上见闻。听到宸王说起淮安府的青楼酒肆的文雅名字来,便借机道:“前一阵子你二哥来信,说是去淮安府找你玩儿去了。蔡大人还请你们吃酒宴、听淮戏。他说那淮戏唱得啊,可正宗了呢,和咱们这边的淮戏班子可不一样儿。”
“那些到外地唱戏的啊,都是在本地里混不下去的。若是这戏班子在本地就很叫座,谁愿意跋山涉水地走这么远哪?”宸王笑道,“只可惜呀,父皇他老人家懒惰得很呢,不愿意出去游玩儿,害得姨母也没有大饱耳福的机会。”
“是啊,还是那些生在江淮一带的姑娘们有耳福啊!像是我们这种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城的女人家啊,怕是一辈子也没福气听到这正宗的淮戏呢……对了,听说那日蔡大人宴请你们,蔡小姐也在场?”
宸王点点头:“是蔡家的嫡出小姐蔡妙容,和蔡夫人赵氏一起陪着我们的。”
听到惠昭仪这么问,宸王和容菀汐都没表现出什么尴尬的表情来,因为这问题,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