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张凡明嗓音高了点,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再等几天就去他妈炮局里找我拿货,老子什么生意没做过,庙再大也得有人上香才叫庙,别他妈太给脸不要脸了!”
听到门帘后响起阵脚步声,闻海暗笑,也转身走了出去。
在街角小卖部买了包云溪,在隔壁街区的面馆里吃了碗兰州拉面,苍蝇馆子人满为患,闻海正往面碗里搁着辣椒面,对面坐下一民工打扮的男人,拿过桌上的醋瓶往炒拉条里倒,筷子尾结着霉斑,一只小爬虫大摇大摆地绕着盘底转圈。
“拼个桌。”民工大哥冲闻海露了个朴实的笑脸,稀里哗啦拌着面,“走了这么多店面,就这儿最干净。”
闻海随意点点头,把脸埋在面碗里,喝了口红油汤。
“还没见着人?”民工大哥嚼着炒拉条,声音含糊不清,“卡设得紧,人应该还没出樟庆。”
“出不了,多大岁数的人连惊带吓,长途跋涉,现在还犯了瘾,怕是……”闻海顿了下,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
民工皱眉:“怕是怎么?”
“让你们查得那个男的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那次在仓库你遇到的那个男人没国籍,外号叫白狗,地位不算高,不过是被歹爷从小收养的,算是个养子,歹爷的孩子死的死,出国的出国,留在身边的他又不舍得让沾这些事,这几年歹爷身体不好,这个养子就经常代他出面,这次也是他护着歹爷从内乱里跑出来的。”
“怕是没那么简单。” 闻海一哂,“白狗和我对过眼,那模样活脱脱早年的歹爷,说他没再大点的心,我是不信的。”
“你怀疑……”民工大哥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他要在这儿翻天?”
“歹爷六七十的岁数,能有口气喘着就该知足了,不该再想着搞什么大事,但白狗那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从这儿重新起家想招我个人手。但买货和招安其实是两码事,歹爷这情况,他就算真想留我,也该先要点货过去应急,而且有货的不止我一个,但我听线人的意思,还没卖家出了手。”闻海指尖在桌子上画了个圈,“我怀疑白狗是想把歹爷耗死在这儿,再披着歹爷的名号搞事,留着我不放,要不是他怀疑我看出了这件事,要不就是他还在查我,等查清楚了,他自然会给我寻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