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哈根达斯!”门外奔进来一条留着披肩发的脱缰的野狗,“老妹儿啊,对待同事要一视同仁,不能有职场性别歧视哦,姐姐也帮你写了材料啊……”
姑娘推了把好闺蜜的肩膀,“去!你那实习日志还是我帮你写的!”
“哎,那你要这样算账……”
柏云旗哭笑不得地观战,左手垂在身边,一滴殷红的血珠在指尖摇摇欲坠。
过了一周,柏康在国内的律师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恰好柏云旗在书店买书。两人在书店旁的咖啡馆碰了面,律师是最典型的中年精英打扮,桐城三十二度的室外温度还坚持穿衬衣打领带,对柏云旗的态度还颇为客气,两人你来我往地用场面话寒暄几句,意外发现那位律师竟然是柏云旗的校友。
这种场景下的相认不免尴尬,律师干笑了一声,说:“学弟这实务能力挺强的,拟的这份声明书我看过了,除了公司股份权益的条款有点小问题,其余都很不错。”
柏云旗从头到尾看了遍修改过的声明书,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再看看?”律师收好声明书后神色放松不少,打趣道:“师弟你这一笔签下去,可能几千万就没了。”
柏云旗摇头笑道:“我可没胆子和您打官司。”
律师见他装傻,也顺势转移了话题,和柏云旗聊起了学校里的一些八卦轶事,发现柏云旗买了几本英文原装书,还聊起了自己当年学英语还有出国留学的经历。
和柏云旗聊天的人除了舒涵薇和柏康之流,基本都会感觉身心愉悦,他实在太会察言观色和掌握分寸,让人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奏侃侃而谈,充分满足倾诉欲和虚荣心。
那位律师和柏云旗聊得就停不下来,从京大的老教授一路说到了博登海默,直到航空公司来了短信提醒,提醒这位三小时后的返程航班,律师才起身匆匆告辞,临走前得知柏云旗即将大四,还不忘打了个包票,说柏云旗以后要是有意愿留在京城工作,他有几家相熟的律所能帮上忙。
把律师递给自己的名片收进钱包,柏云旗抱着那摞书走出了咖啡馆。路边那辆熟悉的越野车已经停在那里半个小时了,司机位上的人正不顾黑夜茫茫借着微弱的车顶灯光看一本“全世界人都听说过但都他妈读不下去”系列的小说,见柏云旗上了车,把书放进车侧的置物篮,转过脸盯着他:“按理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私下和别的男人见面并相谈甚欢这件事存在一定的警惕和好奇心,而且适当地表现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