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再喝。”
“哦。”
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三分钟,江南洗完刚跨出门,又让姜北塞回去返工。江南是很不情愿的,窄小的淋浴间里积聚着水汽,换气扇努力工作也抽不掉满屋子蒸腾的热气,花洒哗啦啦流着水,似要冲走最后一丝氧气。
姜北卡着时间,在门外候了十分钟,里面没动静,只有水声还在继续,他不放心地敲了敲门:
“江南。”
无人应答。
“江南?”姜北心下一紧,说着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混着沐浴液香的热气直扑面门,一只手倏地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腕,拽着他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又毫无预兆地压下来。
姜北连退几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门板上。
江南像抓住了激流江水中的一块浮木,双臂越收越紧,头埋在姜北颈间,头发上的水淌湿了姜北的衣领。
姜北在一瞬间确定自己的做法过激了,江南冲澡顶多五分钟,多一秒也不行。
他拍着江南的背:“热水也会让你有淋雨的感觉吗?”
江南动了动,不像摇头或点头,更像个磨蹭的动作,家里新来的猫也经常这样。
“这里没有积水,你不会掉下去的。”
江南没说话,惩罚性地咬住姜北脖子,衔在齿间用犬齿轻轻地磨,“你在这儿守着我。”
神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昨晚那个身手矫健的青年现在在这儿耍赖,抱着人不撒手不说,还提些无理的要求。
姜北掰起他的头,无奈叹口气:“你是柔弱不能自理吗?”
江南全身一软,没骨头似的靠在姜北身上:“是。”
“那我要是走了呢?”
“走了就会有个疯女人来掐我脖子,”江南拿过澡堂标配的一次性发带,包装礼物一般缠在姜北脖颈,双手甫一收紧,“像这样。”
呼吸阻滞了片刻,姜北被迫仰头闯进江南水雾迷蒙的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江南主动说起自己的妈妈,尽管代号是“疯女人”。
——暴雨下女人湿漉漉的手紧扼住小孩脖子,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一狠心拖着小孩一同跳入刺骨的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