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方言说:“川川最爱吃这个,每次回来都喊我跟他做,现在吃不下了。”
江南用方言回她:“那我们吃完再进切。”
彭小慧有些惊讶,现在农村里的小娃娃也学普通话了,说方言的越来越少,这年轻小伙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生的细皮嫩肉,没准还是哪家的小公子。
她好奇地问:“你老家是我们那地方的?”
“不是,”江南说,“小时候无意间走到那边而已。”
“你屋头大人带你去的啊?”
江南摇摇头:“自己去的。”
彭小慧面露惋惜:“这么好看的小伙子你屋头人放心你一个人乱跑呀?幸好没走掉,要不然你屋头该着急了。”
江南不愿多聊,生硬地转开话题:“郝浩川呢,好些了吗?”
一提起这个彭小慧的神情又暗淡下去:“还是那样。”
“再等等吧,”江南也实在想不出多余的话安慰她,估计她也听了不少了,“现在有很多好心人会签署器官捐赠协议,会等到的。”
彭小慧捧着外卖盒,肚子叫了又舍不得吃,双眼空洞地发愣。她听过许多类似的话,医生说的警察说的,翻来覆去无外乎是那几句,唯一从郝林涛那儿听到了不同的。
“那天郝林涛说找到肾.源了,我高兴了好久。郝林涛平时要上班,每次来医院待不了多久就要走,那次他来陪了川川一天,我感觉有点没对,就问他啷回事,他说不消我担心,反正他要给川川换肾,结果还是不得行。”
说到这,彭小慧倏地回神,干瘦的手抓住江南手腕:“上次来找我那个警察,我骂了他,他是不是气了?”
江南失笑:“没有,他只是在忙。”
彭小慧稍微放了心:“他叫啥子?改天我去赔礼道歉。”
对于彭小慧这种家庭来说,最值钱的便是一句“谢谢”和“不好意思”。
“他姓姜,他们那儿只有他一个人姓姜,一问都知道,”江南站起身,“您先吃饭吧,我去看看郝浩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