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水中月镜中花,谁都喜欢,可谁都不敢说想把她据为己有。
小牧很是冥思苦想了一通,终于得出结论天真的少女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家世。
自己是个婢女,身份如此卑微,小鹿怎会喜欢?
所以她想回去,想成为贺家二小姐,再以这种身份平等地站在他身边。
然后她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混进贺家,与自己的父亲贺雄面对面对话过之后,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并未惊喜,只是端着茶杯悠悠对她的身份表达了质疑。
我可以证明,贺家主,我身上有这块能表明身份的胎记!可怜的小牧连忙把自己的鞋袜脱掉,指着小腿上的印记,急着想证明自己。
大堂里有个在擦花盆的侍女,看她这个急吼吼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臊地满脸通红,接着心底就升起一句话。
会不会,父亲根本不在乎她,才会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
可是她也不是为了什么父女情来的。
她咬着牙,据理力争,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以世家女子的身份站到小鹿对面。
可是她的所有卑微的抗争,只换来了父亲冷冰冰的指令。
我可以答应你,十八岁那年生辰,我就接你回来,给你一个名分。只是,你要听我的话,做个乖女儿。
后来她用那个密室给父亲传了很多只有阙家才查得到的情报。一开始她做得不好,非常心虚,而且麦子每次来和她做交接,都会毛手毛脚,这让小牧觉得无比恶心。
可是她想,再等一等,我就十八岁了,只要过了十八岁,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直到她等来了那个指示。
施阴已到,阙起疑心,尽早下手。
这么短短几个字,把小牧定在座位上,久久都无法动弹。
麦子还在一边多嘴:我说贺慕二小姐,你还犹豫什么,等阙盈一死,偌大的金陵城都是你们贺家的,你功劳最大,想要什么没有?
可我想要小鹿她低下头去,声音极低喃喃自语。
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告诉父亲,我要考虑一下。
这一考虑,就是七日。
小牧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杀人,而且还要杀阙盈,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她侍候了十几年的人,这么多年,她们的感情非常深厚,而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以前她给父亲传递消息,已经是心怀愧疚夜不能寐,如今狮子大开口居然要她杀人,难道在父亲眼里,人命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
贺雄又给她传消息,语句十分恳切,说这是最后的任务了,只要她杀了阙盈,就能回到贺家,从此金银首饰,胭脂香粉,美衣骏马要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