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鸣皱了皱眉头,脚步很快地踏出走廊,他一心想着尽快离开这个空荡荡、漂浮着令他讨厌气息的房子,并没有注意到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
苏青心跳得很快,刚才无意中听到的零星对话虽然很模糊,但直觉让她明白,这件事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自从程长安出事后,她在慌乱中被甄鸣带到这个临时住所,又遇到了不久前见过面的、程长安的两位朋友,在众人劝说中暂时安置下来。
这里虽说是栋大别墅,周边却异常冷清,就连饭菜都是每天由佣人开车送上来的,除此之外,半个人影子都见不到。
程长安的朋友安慰她说,因为这件事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每天都有许多记者蹲守,为了不打扰她们母子的安宁,才选了这么个地方,尽管满心疑虑,当时六神无主的苏青还是选择了相信。
她带着女儿在房间里闭门不出,除了每天以泪洗面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再也无事可做,又过了几天,接到消息的程长安父母和小叔子、小姑一大家人陆续也都来到了这里。
此时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响彻着麻将牌的声音。苏青定了定神,快步走进小厅,果然看到这里又支起了牌桌,公公和小叔子一家正一边抹牌,一边吞云吐雾。
小瑾缩在客厅角落里,借着壁灯的光在看书,看到妈妈回来她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只是朝她伸出双臂。
苏青快步走过去,先把女儿抱进怀里,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婆婆撇撇嘴:“多大的娃娃了,养得这么娇气。”
她是不满意这个儿媳妇的,生得一幅没福气的单薄样子,现在果然克死了大儿子不说,连个承继香火的男娃都没留下来,只守着个不讨喜的小丫头,早知道当初就该不同意这门婚事,给大儿子在乡下选个贴心贴肺的儿媳妇。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大儿子客死异乡,好在那几个自称长安朋友的男人拍胸脯承诺,非要跟那个大公司争争长短,替他们讨回一笔钱来,到时候得了钱回乡下去把那栋老宅子翻修一遍,他们也能在邻里间抬得起头。
至于苏青和小瑾,一个寡妇一个孤女,愿意跟着回乡下那她就勉强给她们留块栖身之所,若是还不愿意的话,她也不会强求,反正儿子孙子什么的,她可不止这一个。
此刻婆婆喝了口茶水,怎么看苏青都觉得越发碍眼:“晚饭怎么到现在都没送来?你还不紧着催一催?”
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人坐在这里,却没有一个敢跟外人打交道的,只敢对着她们母女逞威风。苏青低眉顺眼答了句“好”,抱着女儿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