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她是妈妈,只觉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柳坊看我一眼,跟周泊新告状,“我问小礼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你知道他怎么说?”柳坊笑起来,学我的语气,“妈,周泊新喜欢我,我吃什么他吃什么,不用问他。”
周泊新正在给我剥橙子,手指那么长,插进橙子皮里剥出来带着白色一层表皮的肉,剥个橙子怎么被他做得这么色情。
他闻言勾了个笑,听语气心情不错,搭了柳坊的话,“他说的是实话。”
我得意洋洋,接过来周泊新递给我的橙子,先掰了一块送进他嘴里,又掰了一块过去给柳坊。
柳坊应该也是第一次准备年夜饭这种大规模大排场的东西,七点半了还在炒菜,并且可能预计到自己忙不过来,从厨房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喊我们俩,“你们俩哪个会做饭?”
客厅里电视开着,春晚这会儿还没开始,随便调了一个台当背景乐,我和周泊新瘫在沙发上玩五子棋。我玩不过他,这个人下五子棋竟然还用脑子?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下五子棋还用脑子的!
我的意思不是说下五子棋一点脑子也不能用,而是周泊新真的太变态了。我只下了两颗连棋,他就已经在远远的第五颗的位置把我的路提前堵死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得不觉得,不愧是周泊新。这就很周泊新,玩个五子棋也能展现出变态的掌控力和控制欲,靠,我都输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品出一丝心动来。
柳坊的话成功解救了连输三局的我,我几乎是蹦起来往厨房跑,“本大厨来了!”
柳坊表情似乎有一点嫌弃,“别过来捣乱。”
我相当不服,我可是为了照顾残疾人发奋学习过厨艺的人!便指了指沙发上正往这边看的周泊新,当着他的面就说,“那位才是真少爷,他来才是捣乱!”
柳坊被逗笑了,由着我进了厨房,又对沙发上的周泊新说了一句“你先玩会儿,马上就吃饭”。
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我看着餐桌上的热气腾腾发了会儿呆,周泊新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饺子从我身边路过,又扑了我一脸的热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点想掉眼泪。
总觉得我现在开门出去的话就能看见以前的陈礼。他蹲在石子路上,踩在马路牙子上,神情烦躁地抽烟。屋里的热气腾腾不关他的事,马路上小孩子点燃的烟花不关他的事,这世界上一切热闹和烟火气都和他无关,他无论去哪儿沾不到一点人情味,孤零零地假装自己不需要那些庸俗的东西。
柳坊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虽然禁燃烟花,但妈妈买了点小朋友玩的烟花,那个可以放,你和你哥出去放点吗?吃饺子前得放点烟花才吉利。”
我猛地掉下来一颗眼泪,飞快抬手蹭掉眼角的湿意,转身从她手上盘子里捏出来一个饺子扔进嘴里,被烫得说话含糊不清,“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