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真的有点紧张,我确实是怕疼的。比很多常人怕疼,更怕疼了不能说。
周泊新把带着银针的工具一整个扔进酒精里,“咚”一声闷响。然后拿出来喷雾往我左边耳垂上先喷了好几下,又用酒精棉片擦,擦过之后酒精迅速挥发,冰凉。然后他又往自己手指上喷了几下,两根手指就夹着我的耳垂用力揉。
我垂着脑袋,我不是怕他,真的只是怕疼。我是真的想要,想被打上周泊新的标志。
我不说话,周泊新也不说话。
很安静,只能听见我自己呼吸的声音。
“哥,等会儿能不能轻点?”我问,没等他答又反应过来不对,“不对,轻了穿不过去还要再穿一次,白疼了。那还是用力点吧,一定要一次性穿过去,不然我肯定忍不住想跑。”
“等会儿我要是很疼能不能说?”我又问。
周泊新没说话,一言不发地继续揉我的耳垂,不停地揉,我能感觉到它充血,发热,甚至慢慢在失去知觉。
“哥……我有点怕。”我说。
周泊新的手一顿,我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不是怕这个,你别走。”
他这才继续,一下一下地揉,按,捏。
“哥……”我又叫一声,总觉得就叫出来这个称呼就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我怕柳坊付出这么多要报警,怕没有证据警察根本不会立案,柳袁一辈子都逍遥法外;怕柳家从中作梗,柳坊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她会不会再也好不了了?她会不会自杀?”
“我会不会像柳坊一样?我也有精神分裂,它从小就潜伏在我体内,我一直都是个精神病人,有一天我也会像柳坊一样吗?”
“哥,你爱我。你爱我吗,你会一直爱我吗,要是我变成柳坊那样,你还会爱我吗?我怕……嘶!”
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猛地“嘶嘶”地抽了好几口气。我就只顾得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周泊新是什么时候把那根针对准我的耳朵,连声招呼也没打直接就穿进来了!我心脏怦怦乱跳,然后仔细反应体会了一下,其实也不是太疼,就是吓了一跳。我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点懵,呆呆地坐着没说话。
周泊新拿起喷雾,又往我另一只耳朵喷,一样的流程又来一遍,两根手指又开始揉。我终于抬头看他,周泊新站着,眼睛盯着我的耳垂,里头沉着浓郁的压抑和克制。他整个人又开始往外散发荷尔蒙,穿个耳洞而已,不知道怎么能被他做得这么性感。
我的情绪被他那突然一下打断,竟然刚刚在想什么都有点恍然地想不起来,右边耳边火辣辣的,好像开始隐隐泛上来点疼。我想抬手碰一下,被周泊新叫住,“别动。”
哦……我放下手,老老实实坐着。
“我不会让你变成柳坊那样。”周泊新说。
我眨眨眼,又偏头看他,这么一偏头耳朵也跟着动,看见周泊新的视线依旧定在我耳朵上,也不看我。就盯着那一块已经被他揉得通红的肉,好像这件事情需要他很认真去做,所有的精力都得倾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