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允许你拆石膏了吗,后续恢复会不会有问题?毕竟是右手。”我用最普通的弟弟的语气问他,总之别再让他看台上的狐狸了,我有些心虚,怕狐狸真的失业了。虽然我知道周泊新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也可能是,他的道德感经常薄弱,我拿不准他会不会突然发疯到在这方面也打碎底线。
“建议别拆。”他说。
“那怎么拆了???万一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我声音不自觉有点提高,以为他是为了今天,确实吊着手来参加庆功趴有点滑稽。但他不来也就罢了,没必要提前把石膏拆了。
“不拆一个人生活不方便。”
我猛地闭嘴。
哦,以前有我照顾他,当他的小保姆,任劳任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要是没有我当他小保姆的那几天他也不会提前把石膏拆了,要是我没跟他接吻拥抱上床,他还是那个周泊新,就算右手受伤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助的周泊新。
我突然觉得在以前的周泊新眼里可能根本没有不方便这个词。不方便一定生于对照之上,他不是会在意右手给生活带来怎样便利的人,所以这份便利失去了也不会觉得“不方便”。他在意的是我,有了我之后才有不方便,或者可以帮他翻译成——
想我。
想我。
想我。
以至于看见手上的石膏就会烦,干脆不管不顾地拆了。恢复好不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可能这也是他发泄情绪的方式。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我却能成为他不和世界脱节的依恋。
心里滚烫一片,有一瞬间觉得爱也不可怕,没那么可怕。
我坦坦荡荡在爱他,不是因为我是怪物,我没有病,我就是爱他而已,最普通的爱。他也愿意接受,他愿意的,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我是柳袁的儿子,我是……
我是……
“小礼。”
我浑身炸起来一片汗毛,听见柳坊叫我。我猛地转头,看见摇晃的人群,晃出虚影来,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但是没有柳坊。她在跟踪我,柳坊跟踪我,她知道我要来找周泊新,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小礼,你不能喜欢你哥哥,你是怪物。”
我浑身僵硬,半边身子都麻了,呆坐在座位上。看见周泊新皱起来的眉,像小山一样,他掌心碰到我手腕,我被烫得一缩,“柳坊跟踪我。”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