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坊出轨无疑是压垮他一直以来苦苦绷着的那根线。
他被救护车拉走,柳坊没跟着去,是我和我哥一起去的。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发呆,时不时偷看我哥。
他站在一旁,双手交错着抱在胸前,站姿很闲散,甚至唇边还弯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他不是这个家的一员,只是一个路人,恰好也站在这里,悠然自得。
我谈不上害怕,前一天晚上差点被陈志远掐死,我接下来很久的害怕都在陈志远手掌下透支光了,只是有些茫然。脑子里很空,过上一会儿就想跟我哥说话,但我知道他不会理我,他能来医院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赐,所以又压住自己想跟他说话的欲望。
后来陈志远抢救过来,推进病房,我站在门口,我哥站在我旁边。我问他你要走了吗,他没说话。
我记得我当时以为他要走,去抓他的衣角,求他陪陪我。他垂着眼睛看我,伸手轻飘飘就打开我的手,依旧没说话,却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靠着病房外的墙蹲下去,目光盯着对面一排空着的椅子,想两年前我哥当时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他两条腿长,支在地上显得很委屈他的身高,胳膊撑在大腿上,低头玩手机,虽然留下陪我,却好像对我漠不关心。
但我仍然怀念,甚至后悔。觉得从我提出想当他的情人那一天开始我就在透支我们之间的爱,我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比如他对我的爱,但毫无意义,他都会收回去。还不如像以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有绝对的信心纠缠他一辈子,只要他时不时给我一丁点的甜头。
不是像现在一样,我和我哥猛地烧起来,烧完了,什么都不剩。
连纪念都找不到,我开始后悔我扔了那根皮带。
医生和护士推门出来,我连忙站起来。为首的医生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是个长相很随和的女性,一边往本子上写什么东西,一边看了我一眼,放低音量,“病人可能还要睡一个小时左右,情绪激动打了一支镇定。等她醒过来不要刺激她,你是病人的?”
“她是我妈。”我说。
医生点头,“你爸爸在吗?”
我手指搅着外套下摆,“我……我没有爸爸。”
她愣了一下,“抱歉,那有没有其他的家人?”
“没有,她只有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