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叹了口气,“要不咱别喜欢了?大成说的对,不开心就别喜欢了,喜欢谁不是喜欢。”
“不一样。”我拨了拨眼前的咖啡瓶子,棕色的瓶子摇摇晃晃抖了一下,没倒,又重新站直,“周泊新不一样,我只能喜欢他了。”
大成“啧”了一声,“你疯了,被什么玩意儿下了蛊了,以前也没见过你喜欢谁喜欢成这样。”
他听起来是不太赞同我的说法,他恋爱谈得随心所欲,可能分手了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是什么,所以应该无法理解什么叫“我只能喜欢他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错,我以前也是这样,和很多女生谈恋爱,谈很多恋爱,然后分手,从不觉得难过。
但发现自己喜欢周泊新之后,我真的再也没法喜欢别人了。
微波炉“叮”一声,我的饭团新鲜出炉。还有点烫手,我被烫得缩了一下,还是抓了上去,握在手里。
昨晚我把和周泊新有关的所有记忆都翻出来。
躺在医院我睡不太着,床太硬,地方太小,翻个身感觉能直接掉下去。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放空,一会儿挤进来很多东西。镜头一帧一帧往后放,永不停歇似的,主角是我和周泊新,好像前世今生,轮转了好几圈,镜头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见到他的第一面,陈志远向我和柳坊介绍他,现在的我已经能解读那副画面的有趣之处,四个人除了我都是心思各异的,柳坊知道他是周轻罗的儿子,但她依旧像一个女主人展现自己“母性”的光辉;陈志远则是得意洋洋,因为柳坊的大方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忘了周泊新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我对他的了解一向很少。
但只有我是单纯的,陈志远让我叫他哥哥,我乖乖过去,脆生生喊他一句“哥哥”。
我在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以前其实已经开始讨好周泊新了,我虽然年幼,但早就生活在麻木的环境里,周围的小朋友都围着我转,我的玩具比他们高级,家庭比他们幸福。唯独周泊新是不一样的,他看不上我的玩具,不羡慕我的家庭,他和我的生活格格不入。
那种气质吸引我,我觉得他和别人,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讨好地叫他哥哥,是那种很直白很浓烈却很单纯的好感。他最一开始不太理我,后来逐渐适应了我的存在,慢慢也会在我摔倒的时候皱着眉拉我起来,看我腿上有没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