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已经想象到了高岭之花那张冷淡的脸是怎么用专注的眼神看周泊新,他安静坐在周泊新身旁,两个人面前摆着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就像诡谲的心事,不被旁人知晓,晃悠悠流进了胃里。爱情是和胃息息相关的,我哥肯定和高岭之花喝过很多酒,他们之间可以滋生出“爱”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我关门的时候没锁门,随时有可能进来人。
我整个人跨坐在周泊新身上,狼狈地喘息,又要时时顾忌他残废的右手,又控制不住想在他身上撒野。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控住我的腰,牢牢按着我,屁股后面顶上来又硬又热的触感,我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被他顶着。
双手按着他肩膀,借着姿势的便利居高临下,花了点时间稳下来呼吸才用我觉得最有气势的语气问他,“几个?每一个都交代清楚。”
周泊新笑,嘴唇轻轻牵上去一个弧度,一艘船拐了个弯靠岸停泊一样顿住。他右手吊着,左手在我腰上,只能抬头看我,我和他之间第一次处于这种我看起来“主导”的姿势,他很给我面子,语气不带嘲讽,反而添几分悠哉的诚意,“交代什么,不熟。”
我当然不信他的屁话,上周末高岭之花在同城圈小火了一把,我都看见有人问他是不是和周泊新分手了,要是不熟还能有人知道他俩在一起过?我气不过,扯开他宽松毛衣的领子露出来肩膀,低头狠狠咬下去,我才不心疼他,渣男。
咬了半天,我觉得他肩膀上的肉都快被我咬掉了,他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出。我只能松开,手指蹭了一下牙印,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气又恼。凭什么他一凶我我就怂,一对我好我就找不着北什么都听他的,而我生气他也这幅样子,讨好他他也这幅样子。
“……你不知道疼吗。”我闷着声问。
“疼。”周泊新脑袋蹭了我一下,抬头亲我嘴唇,被我躲开才又问,“没消气?再咬一下。”
我很听话,他让我咬的,我又扒开他的衣服,在刚刚的牙印上加深。
这次周泊新终于出声了,但不是喊疼。齿尖再次咬进去时腰被他狠狠掐了一下,他动也不动,依旧任由我发泄,只是嗓音变得有些哑,嘴唇几乎贴在我耳垂上,“狂犬疫苗失效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我是狗,心里“哼”一声才从他肩膀上抬头。我又不是被蜘蛛咬了,过几天就会变成蜘蛛侠,而且我被狗咬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的不安不止来自高岭之花,和周泊新曾经的炮友或情人,更来自我们之间模糊的关系。
等气消了大半,我又开始心疼他肩膀上深到好一会儿了还没褪下去的齿痕,甚至有点肿了。我莫名心虚,用手指蹭了好几下,试图把那点肿起来的凸起给抹平,但毫无作用。它们横亘在周泊新肩膀上,重峦叠嶂似的,我永远也跨不过去。
这个时候我不该问周泊新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肯定是个扫兴的问题,周泊新要是心情好可能会让我收回这个问题,他要是心情不好会直接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