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哥,什么大事还打电话?”三子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
“准备吃饭呢?”我问。
“快到饭点儿了,你来我家吃点?”他开玩笑。
我没笑,眼睛盯着出租车前面的后视镜,看我自己的眼睛。我和我自己对视,看见视线是冰凉的,我问他,“上周在会所,我被我哥带走之后你们也走了?”
“啊?上周啊。”三子好像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周之后我还提起来上周的事,“你都走了我们当然也走了,李洲那个逼我看他不顺眼。”
“你和徐玉成一起走的吗?”
电话猛地安静下来,过了好久三子才出声,小心翼翼地,“礼哥,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没回话。
他只能开口,回忆那天的场景,“你走之后我们都懵了,那是我和大成第一次见到你哥真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李洲是脸色挺难看的,应该是被你哥下了面子觉得不爽,当时的情况我和大成也不敢直接走。结果是李洲挥了挥手让我们想走就走,我也没想到,你没走之前他还说上去开房,你一走他好像也不在意我和大成还玩不玩。……但确实是我先走的,大成说是他撺的局,搞成这样得去说两句。”
三子回忆完之后闭了嘴,等了半天没等到我回话,又问一声,“礼哥,出什么事了?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我打断他,说:“你没跟我装吧,宁修远。”
这是我几年来,起码有两三年,第一次叫他的全名,隔着两部手机。
三子顿了一会儿,语气比刚才还要认真,“礼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今天你问我的话我一句也没撒谎,不管当着谁的面我都这么说。”
“出来陪我会儿,我直接去你小区外面等你。”我松了口气,对他说。
非要找一个词形容我的话我觉得一定是“身残志坚”。陈礼同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残废比你还艰辛了,我甚至想在出租车上百度一下那什么之后能不能喝酒,因为我知道我看见三子的时候他一定已经买好酒了,妈的。结果百度了半天也没能搜到,气得我都开始查割痔疮之后能不能喝酒,我觉得和我的状况也差不多,百度告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