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味发起的晚宴有几丝庆祝成分在,他不难想象主办方的每个人为拉满宣传效果而纷纷穿上这款新香,郑乘衍在宴会厅走动难免与人发生肢体摩擦,衣服被蹭上香味是正常现象。
闻雁书是坐出租车来的,下车后在冬夜的寒风里站了许久,他伸出兜里冻僵的手,说:“你在电话里把我喊成‘老谭’,我来看看你醉成什么样。”
“老谭”是郑乘衍平时对司机的称呼,他怔了一下就笑了:“宴会厅里的灯光晃来晃去,我可能错眼了。”
他握上闻雁书伸过来的一只手,牵住满掌冰凉后便笑不出来了,满目笑意全成了疼惜:“在这里等了很久?”
闻雁书没明说,冲对面大型商场外墙的LED全彩大屏看一眼:“那边的所有广告轮了六遍。”
稍作计算便能估量时间,郑乘衍缠紧闻雁书的指掌往自己兜里塞,对方只挣扎了一下,他就改变主意将两人相连的手置入闻雁书的口袋里:“回家吧,给你放热水泡澡。”
恰好刚才和郑乘衍走在一起的公司员工也出来了,谁都没克制住眼神朝这边瞧,郑乘衍在一众下属面前揣爱人衣兜也落落大方:“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下周一上班不许迟到。”
闻雁书在一旁目睹全程,等那帮人走过,他没忍住咕哝:“装腔作势。”
“哪有当着人面说坏话的?”郑乘衍乐得听闻雁书不咸不淡的奚落,也知对方不是真这么想,他轻拽了把兜里的手,连同抖动了闻雁书的外衣,“走吧。”
“车子停哪了?”闻雁书问。
郑乘衍冲前面巷子口的树下一扬下巴:“那边。”
那边光线较暗,闻雁书刚才没留意,快到车前又道:“给我车匙。”
郑乘衍另一只手掏了掏兜,把车匙递过去的时候双目灼灼地看着闻雁书的脸。
闻雁书接过车匙:“别看我,仔细看路,脚下有台阶。”
“你是不是又为我破格了?”郑乘衍说,“换别人让你来接,等那么久你得气得调头走吧。”
“别自我感动,你晚一秒钟出来我也调头走了,管你趴车前盖睡到天亮。”闻雁书实在得很,却在离车子只剩几步之遥时放慢了步调。
其实郑乘衍说得没错,他也发觉自己正在为对方转变性子,更准确来说,他在为郑乘衍更大程度地打开封闭的自己,在这场原以为会寡淡如水的婚姻中破天荒地与对方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