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暗,郑乘衍收起手机:“突然想起来国内这会儿已经深夜了,还是不打扰秘书休息了。”
身处国外的两人还没吃饭,回酒店后不去客房楼层,径直到餐厅解决晚餐,本以为送红酒是客房叫餐才有的待遇,结果在餐厅里也享受了相同的馈赠。
靠窗的位置能望见流动在小镇灯光中的海,闻雁书挖着土豆泥,还在回味上车时郑乘衍对他说的一番话。
如果那时姜尔不是刚好上车,他还想纠正郑乘衍的一个点,《香水》里主角一直追寻的爱和郑乘衍提到的热爱是存在差别的。
他也曾跟主角一样为爱感到迷茫,可现在他从郑乘衍身上找到了答案,并且有足够时间去探求更多。
坐他对面的郑乘衍终于肯放下挡脸的菜单,又按铃喊人添上一道鹅肝,没成想鹅肝端上桌的时候再次附赠了红酒。
闻雁书看着桌上多出来的第三只高脚杯,说:“这里的红酒是不要钱么。”
郑乘衍拿热毛巾擦擦手,先吃了片熏鲢鱼开胃:“送你还不高兴啊,待会儿你要加菜就一个一个加,让餐厅多送几杯。”
闻雁书跟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这人似的:“以前没发现你那么爱占便宜。”
郑乘衍笑了一声,没生气:“我占谁便宜?”
闻雁书没从这声笑里听出促狭:“餐厅老板,还能是谁的。”
桌上普遍餐盘大分量少,郑乘衍吃完冷餐,将热菜往中间挪了下,以免碰洒酒水,便面不改色将酒杯往闻雁书那边的空位推了推:“你要是不喝醉也管我叫老公,别人的便宜我不占也罢。”
郑乘衍这一句用的寻常音量,闻雁书忙朝周围张望,片刻后想起这里都是听不懂中文的外国人。
哪料到最终被占便宜的成了自己,闻雁书快要将剩余的土豆泥捣成薄饼,这一盘不能要了,他推开,在几道主餐之间徘徊不定,最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试着朝妥协浅迈一步。
郑乘衍把进步的空间留给他,招手喊服务生撤下了两个空盘子,闻雁书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大学,有个课程我听着总打盹儿,索性拿上耳机在最后排上法语网课。”
闻雁书难掩关心:“后来那门课程及格了吗?”
“考试前一周恶补了同寝室一哥们的笔记,稳过了。”郑乘衍说,“那学期下来,我已经能完整地看一部无字幕的法语电影了。”
闻雁书总觉得对方有种公孔雀开屏的嫌疑,但郑乘衍端端正正地坐着又让他挑不出一丝毛病,他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想要夸奖?”
郑乘衍多番铺垫,快要累死了:“还不明显啊?”
闻雁书说:“那以后一起看无字幕法语电影吧。”
那三杯红酒闻雁书喝掉了俩,不过没醉成,搭乘电梯回客房楼层时路遇一个衬衫扣子没扣齐位置的男士也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