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着找点事儿来转移注意力,闻雁书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解锁,给支到香料仓库的姜尔发去要取的几种香料名称。
刚从聊天界面退出来,面前晃过清香,他怕郑乘衍看到唯一置顶,不露声色摁熄手机揣回去,然后抬起头。
那束花递到了他眼底下,郑乘衍后腰抵着桌沿,两腿交叠全然一副闲适的姿态:“上次你不是帮我买了紫罗兰么,秘书说我那段时间面色好了很多,我想着你最近老加班会累,索性也给你回一束。”
闻雁书的双手一下子承住了满怀鲜花的重量,很沉,但一颗心因为这份烧包的礼物变得很轻。
调香师在采风或亲临原料产地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花,但在闻雁书印象中他还没真正意义上收到这样一大捧属于他的花,再近的记忆也只能回溯到大学拍毕业照时,被教授塞到手里临时充当家长祝福的花束,还是从上一个班级里借来的。
“礼尚往来?”闻雁书问。
郑乘衍早想好了让双方都能舒服的回答:“纯粹礼尚往来的话我就让秘书准备了,这是我亲自挑的。”
怪不得格外另类,闻雁书轻捻白玫瑰的花瓣,转身四处找寻能插花的瓶子,心里还惦记上次那束跑哪去了:“秘书经手准备也会这样品种繁杂吗?”
郑乘衍跟在他身后走来走去:“只有我会,已经连续两次被花店姑娘怀疑审美了。”
“上一次送给谁啊。”闻雁书将花束倚靠在桌上,抽出几支桔梗和黄莺在洗净的玻璃牛奶瓶旁比着高度。
郑乘衍笑了笑没回话,帮他折去多余的花梗:“你还忙么,多久下班?”
这会儿一楼大堂人正多,闻雁书低调惯了,还不想捧着插剩的花被郑乘衍牵着离开公司,就说:“还差一些活儿。”
“那你忙你的,我来插就行。”郑乘衍拍了拍闻雁书的后腰,自然得像以往每次共同出席的场合他给闻雁书的讯号。
但那一处后来被郑乘衍用手掌捂热过,也被郑乘衍俯首亲吻过,闻雁书又怎么可能再用单纯的想法来解释这个动作。
他回调香台前坐下,配方本有太多不能让郑乘衍知道的秘密,于是他另开了空白的一页更新配方数据。
独自创作的过程往往枯燥,此刻闻雁书却因耳边多了熟悉的脚步声而感到惬意,他的这项独立设计与郑乘衍有关,现在他要捕捉的那股气息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近到对方挨上他身侧时,闻雁书都没像平常抗拒他人触碰那样迅速躲开,他光明磊落地让满纸眼花缭乱的笔记展示在郑乘衍眼下,反正对方看不懂写的什么:“插完了?”
“插完了。”郑乘衍单手支在桌面,欣赏闻雁书以他为灵感时认真创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