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师理应擅长把各种画面写进香气里,可没人知道,他身为纳斐利品牌的高级调香师,实际上许多想要创作的东西都没经历过。
绅士克制的郑乘衍又变回了他的前调,可他都已经步入中调创作了,不及时抓住感觉会让灵感悄悄溜掉。
闻雁书抬脚把刚刚退后的一步重新补上,郑乘衍正压着脖子吹后脑勺的头发,他伸出个指头,在对方暴露的后颈处由上到下划拉了一小段。
郑乘衍立马回过头来:“怎么了?”
闻雁书说:“我帮你。”
他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声盖过了,郑乘衍关掉吹风机:“没听清。”
闻雁书直接取下有点发烫的吹风机,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普通课题:“我没伺候人的经验,你闭上眼睛,以免热风扫进眼里。”
风声再度把房间塞满了。
郑乘衍在公司下过多少指令,这会儿闻雁书说什么,他却听话照做。
可闭上眼,感受闻雁书微凉的五指揉过他的发根,那鼓胀的热风就往心窝子里灌了。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道遗憾又庆幸,遗憾是因为他确定自己对闻雁书心动了,可是这架航班延迟了整整两年;至于庆幸,他和闻雁书不必经历分分合合,他们从始至终都在一起。
风声停了,室内归于寂静,闻雁书的手从郑乘衍发间离开,转过身将吹风机缠线收进柜子里。
没推敲完遗留在指掌的洗发水香,闻雁书就听到身后床垫弹簧的轻响,他回头,郑乘衍连浴巾都没解开就仰躺在床上。
不是说酒量好吗,闻雁书走两步绕到床畔,对方小臂搭着额头,投下的阴影让他看不清脸色:“是不是酒喝多了头晕?”
郑乘衍好得很,就是被闻雁书摸头摸爽了,闭着眼回味:“没事,几点了?”
这个回答挺模棱两可,闻雁书抬腕看看时间:“十点半了。”
郑乘衍得逞道:“这么晚了,睡一觉明天再回去吧,难得周末不用起早上班。”
他说得轻巧,落在闻雁书耳里却犹如惊雷:“可是——”
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郑乘衍刚喝过酒,不适合掌方向盘。
而他自己初夜劲儿还没过,更不适合颠一小时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