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默半晌,顾离尘仍是心口狂跳,谢展宁坐在一旁,见顾离尘并未睡着,问道:“师父,你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顾离尘还未从谢展宁方才的举动中缓过神。
谢展宁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道:“师父,既然你没睡,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顾离尘轻声道:“嗯,什么问题?”
谢展宁扭捏半晌,才悠悠开口道:“师父,你的真身能炼化兵器吗?”
“炼化兵器?”顾离尘不解谢展宁为何有此一问,“……若是要炼定也是能炼的。”
谢展宁眼皮一阵狂跳,心口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一般无比沉闷,“那以你真身炼化的兵器,旁人能使用吗?”
顾离尘仔细想了想,回道:“真身认主,若非我本人所用或由我亲赠,旁人是断用不了的。”
旁人用不了,那当年的白衣人又是谁?
“……”谢展宁忽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声音是刺骨的寒冷,“师父,今晚我就不陪你了。”
“……嗯,好。”顾离尘也起了身,看着谢展宁的背影,说不上哪里奇怪,只觉得谢展宁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就跌到了冰点,前后态度全然判若两人。
谢展宁一回房便倒头栽在了床上,脑中思绪如一团乱麻,“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师父的,不可能……”
“真身认主,若非我本人所用或由我亲赠,旁人是断用不了的。”
言犹在耳,谢展宁不可能再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不会的,不会的……”
“宁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不要恨他们,一定要替爹娘……”
一幕幕往事不住地在谢展宁脑海中回荡着,即便他极力不去想,却也改变不了眼前恐怖的事实,“师父,如果真与你有关,我该怎么办……”
谢展宁彻夜都在被这些想法不断折磨着,整个人仿佛被困于数丈玄冰之下的寒池一般,而他不是即将冻死就是即将窒息而亡。
“展宁,该出发了,展宁。”翌日,顾离尘来敲房门的时候,房中已然没了动静。
顾离尘见房内迟迟无人应话,心中顿时窜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房中哪里还有谢展宁的半分踪影,“展宁人呢?”
客房不大,除了一张红木床,便只有一个案台,此刻,那案台之上正赫然放着一封信书信,信封上书“师父亲启”,顾离尘拆开了信,却只有短短十字,“师父,徒儿回苗疆了,勿念。”
顾离尘浑身一震,顿觉五脏六腑哪哪都难受,谢展宁从前是断不会这般行事的,“展宁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顾离尘缓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先解决眼前的大事,若顾离尘知道谢展宁这一去,便不再回来,他定会撇下所有一切去追谢展宁,若顾离尘知道谢展宁这一去,便再无师徒之情,若顾离尘知道……
一路上,顾离尘总隐隐觉得心下不安,可他却不知这股不安从何而来,眼下,有些事他非做不可。
淿州水库,顾离尘方祭出‘青玉鼎’,便有一群人围着那黑黢黢的东西现了身,这些人与前几日时雨的属下穿着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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