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离面前，顾毓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情一丝半点的关心，她倒也不奇怪。

有时候，她觉得他比自己还冷血。

对自己下得了毒手，而第一次杀人，他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却没留下任何心理阴影。

但顾离也能理解，自己自幼在组织里一直都有同伴陪伴成长，而他没有，他是一个人长大的。

虽然言罗喜欢他，但以她的个性也不会跟他玩。

真是孤独到极致了。

“我今晚不走了，陪你睡觉怎样？”顾离对顾毓道。

顾毓沉默了几秒，随即躺到了床上。

他这便是让她上床了。

其实俩人以前也没少在床上一起入眠，毕竟他体力那么差，床事就进行不了多久，大部分时候就是这样躺在一起说说话。

顾离上了床，顾毓还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所以俩人的头快挨在一起，顾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顾毓。”她叫了他一声。

“嗯。”

“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顾毓却立刻理解了。

“嗯。”

“我觉得很幸福。”

顾离知道这种事跟别人没法分享，只有顾毓能感同身受。

结果她分享愉悦心情的热火却被顾毓泼了一盆冷水。

“那个男人让你很爽？”

“还不错。”顾离诚实回答。

然后顾毓就不说话了。

顾离侧身看着他，他却转身背对着她。

这是生气了？

她要哄他吗？

顾离犹豫了几秒，随即想到她都脱离组织了，又不用服从命令。

那就不哄了，她明天说不定还要动手杀人呢，还是留着点体力吧。

于是，顾毓独自生闷气，枕边人却安安静静。

他憋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他转身一看，她睡着了。

顾毓真想把枕头抽出来闷死她。

算了，打不过……

顾毓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涌，他也睡着了。

当天亮的时候，顾毓下意识朝枕边一看。

果然空了。

她走了。

一个招呼也没打，仿佛就是借宿一晚。

他泄愤般地拿起枕头砸了两下，就见一个纸条飘出来。

上面是手机号。

顾毓的心情立马从阴转晴。

她果然还是在乎我的，毕竟她那么喜欢我的脸，那男人她肯定很快就腻了。

顾毓心想，他得更刻苦地锻炼身体素质，至少要达到顾疏那样的程度。

顾毓偶然发现家里有专门的器械训练室，知道是他这个便宜舅舅平常在使用，他随口一提，对方果然亲切地以老师身份指导他，在此过程中，顾毓也不由对他生出一点好感，所以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

顾念会喜欢上他一点都不奇怪，他这样老父亲一样的体贴周到的照顾，缺爱的孩子很容易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