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率先跳下马车,虽然李府的马车要比那牛车不知道舒服多少倍,这一路也比较顺坦,但人一直在车上坐着、躺着,总觉得全身疲累,哪里都不舒服。
客栈很大,近天府不仅靠近京城,又位于百钺的中南部地区,无论是环境还是经济都比黄州府好了很多。
来往的客商也多,使得客栈和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李橘白掀开车帘,她耐心地等着车夫把小凳子放好,这才踩着下车来。
木蓝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然后上前扶了一下,这一路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自己是个穷书生,习惯了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若不是每次都见李橘白依旧优雅自持地踩着小凳子下来,她差点都要忘了自己也曾是京城的尚书府大小姐,也曾前呼后拥被丫鬟扶着上下马车。
可如今,哎,她活得越来越糙了,哪里还有一点尚书府大小姐的做派。
招呼客人的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在看见木蓝的长相后,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脸上还露出犹豫纠结的模样。
木蓝多看了两眼小二的神色,在结账的时候果不其然见掌柜的神色也划过一丝不自然的打量。
她在京中和一众闺阁小姐们来往,别的本事没学到,察言观色的能力却锻炼出来了,别人说话时的神情与眼色,真心或假意总要有自己的判断。
两个人依旧只要了一间房,收拾一番后,木蓝和李橘白来到大厅叫了些饭菜。
不小酌一杯?李橘白意外地问了一句。
木蓝摇了摇头:酒喝多了伤身。
李橘白更意外了,这个人一路上每次投宿总会叫一壶酒,也不多饮,就那么一两杯,有点微醺便够了。
她大概看得出木蓝怀着心事,越是接近京城越是忧思过重的模样,所以每次喝一点酒也无伤大雅,权当是帮助睡眠了,今日倒是有些意外。
木蓝确实有心事,但喝酒却是为了给自己坚定信心,毕竟死亡留下的恐惧是很大的,一切都是未知,难免会有些怕。
遇到危险就想躲开是人的本性,但她不能躲,所以每次喝几口酒就当壮一下怂人胆了。
不过这客栈里的人有些古怪,哪怕是府城重地,也要多加小心。
这时,有人坐不住了,在打量了她之后相继跑出客栈,那份古怪更浓了。
小二。
木蓝张口唤了小二哥过来,眸光透着探究。
客官您吩咐。
小二微微弓着腰走到桌前来,一副但凭吩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