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干净手,翻开对话框,没有新的内容。于是又拨了一通电话,无人接听。又拨了一通,还是如此。直到第三通快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小屁孩,怎么还没来?”
“……咳、咳、咳……”
子星在电话那头喘息着,费力地咳嗽了几声,最后才几近嘶哑地发出一声:
“姐姐。”
我不由得捏紧手机:“怎么?生病了?”
“好像是吧。”子星虚虚地回。
“发烧没有?”
“不清楚……咳咳……没量。”说着又补充道:“家里没体温计。”
“你住哪儿?我过去。”
“不用麻烦了,我睡会就好。”
“我过去。地址?”我坚持道,不管怎么说,子星的状态听着就不像没事人儿。
“嘉宏小区9-501。”子星也妥协了。
C大的人都知道嘉宏小区,就在北门外大约2公里,是个90年代的老式开放小区,没有围墙,房屋也大多低矮楼梯房,最多不超过六层,外墙基本都有破败斑驳的痕迹,但是最外边儿这圈屋,前几年搞形象工程,倒是粉刷了一回,看着新点,内里还是没啥不一样。
因为靠近C大,租房的人多,不愁客源,这租房的价格倒是一点也不便宜。
我赶紧给熬了锅青菜瘦肉粥,装到保温盒里,又搜罗出体温计,常用药什么的,一并带上,按子星给的地址找上门。
站在门口按了好一会儿门铃,都没人来开。我退开几步,确认门牌,9-501,没错啊。
又拨了通子星的电话,这回倒是很快接起来,还是虚弱的嗓音:“姐姐,到了?”
“嗯,开门。”
大约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子星一手扶在墙上,一手搭在门把手上,脑袋歪斜着,衣着单薄,整个人有些凌乱,恹恹的,像失了魂。
还来不及惊讶她的状态,子星好像要朝我倒来,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她才勉力又往回撑住了自己的身躯。
我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手揽过她的腰际,用力握住,一手搭着她的臂膀,给她借力,搀着躺回了床上。
房间里光线微弱,气氛昏沉,窗帘几乎紧闭,一如它的主人,此刻毫无生机可言。
我紧紧皱眉,口气焦灼:“怎么病成这样?昨晚就这样了?”
子星居然还勾了下唇角:“睡之前还好好的,就是感觉很累。早上醒了之后,就发觉浑身不对劲了。”
她又咳了咳,稍作歇顿,继续说:“你紧张了?”
我正拿着体温计给她量耳温,“滴”的一声,小蓝屏显示396。
我拿过体温计给她瞥了一眼,嗔她一句:“还有心思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