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郭祚懊恼不已,派人探查跟踪了月余,而周生辰的人到芦板口方一日,该出手的时候竟被南辰王府的人抢了先,这位殿下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太守太过颟顸了些。
“殿下,这位便是郭大人。”
身后响动,郭祚连忙转身,只见一气度不凡的俊秀男子迎面走来,当即俯身见礼道:“下官雁门郡太守郭祚,叩见南辰王殿下,下官失职,还请殿下发落。”
“郭大人何出此言,”周生辰抬手搭住郭祚的手臂,将他轻扶了起来,“若不是查得那探子身上有我军城防地图,本王不会贸然留下此人,不知此举是否扰乱了郭大人原来的计划。”
“竟已得了城防图!”郭祚惊出一身冷汗,“幸得殿下差人拦截,否则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殿下,郭大人,请移步里面详谈。”萧晏说道。
三人进了屋内落座,凤俏也到了。
“师父,”凤俏满脸不豫地拱手,“那人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说。”
“知道了。”周生辰点点头,以目光安慰凤俏,“匈奴人性烈,最是不怕死,严刑逼供向来收效不大,这很平常。”
凤俏点了点头,还是不甘心。
“郭大人是何时开始调查此人的?”周生辰转向郭祚。
郭祚一凛,站起身来将此事前后讲了一遍。因芦板口的地理位置特殊,且易与匈奴边境发生冲突,历来都是查探最严密的一处,城中不乏一些乞讨流浪之人,这群人中,有的是无家可归,也有的,是专门安插的搜集情报的眼线,他们穿梭在市井之中,接触着三教九流,眼光毒辣,是重要的情报来源。一个多月前,城中乞丐流浪汉中,突然多出了两个人,说是从西边逃难至此,无家可归,沿街乞讨,食不果腹,宿不蔽阴,看起来与平常乞丐没什么两样,但还是引起了眼线的注意,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二人平时常去的地方,不是街市居家人多的地方,而是偏郊靠近城防军一带。
上报至郭祚之后,嗅觉敏锐的郭祚自然没有掉以轻心,于是派人暗中监视,直至一次截获了这二人放出的一只信鸽,从鸽子腿上取下的信笺是匈奴文字,这才坐实了这二人匈奴探子的身份。
如今一个被抓了,另一个依旧在监视之下,凤俏下手狠辣准确,悄无声息便将人弄了回来,并未打草惊蛇。
“还有一个,要抓吗?”凤俏问道。
“凤将军勇武无双,下官钦佩。”郭祚朝着凤俏拱手道,“另一个奸细怕是还要留些时日,今夜城防图未能送出,重要信息未能送达,对方不会贸然行动的。”
“得先知道他们是何处派来的,是匈奴王庭军队,还是邻近的草原部族。”萧晏说道。
所有人都默了一默,他们都知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和即将导致的后果。如果单纯是草原部族派来的奸细,意图大抵也就是劫掠些过冬的物资,如果是匈奴王庭的人,那么很有可能大军已经开拔,不日便到了。
“军师,”周生辰吩咐道,“上奏陛下,请陛下恩准,本王要监察侯呈司匈奴自岁前以来的密报。”
郭祚目光连闪,监察侯是北陈的最高级情报机构,若是有监察侯的情报,便可以很容易分析出眼前的势态。
“下官多谢殿下襄助雁门郡。”郭祚起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