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坐在紧挨着皇帝位置右侧的亲王席位上,可以随时跟皇帝对话, 也是观赏歌舞最佳的地方。
他懒散地靠坐在自己的坐塌上,手肘搭在案几边缘, 几根手指斜撑着额角,另一只手里则捏着一个小巧的酒杯,略显淡薄的视线一直落在宴厅中央的舞台上, 唇角微翘,眸中带了点兴趣。
萧洪敲了敲右边的桌面,待萧祁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笑意问:“怎么看这么认真,有喜欢的吗?”
“这么漂亮的姑娘, 臣弟看着自然高兴, 但也只是高兴罢了,”陆驰的眼睛弯了弯, 声音不自觉低了一点, 如同寻常兄弟之间说悄悄话一样对萧洪说,“比较起来, 臣弟还是比较喜欢男人。”
萧洪爽朗的笑了两声, 满意地抬起酒杯朝萧祁示意,“来,陪朕喝一杯。”
虽然太后因为萧祁的性向问题操过不少心,皇帝也曾经几次帮着她老人家出主意,希望能打动那个执拗的孩子,让他顺利的改掉断袖的癖好。
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萧祁之所以能在上京中安稳的渡过那么多年,靠的不仅是自己的识相和太后的庇护,更重要的一点,恰好是他这点见不得人的癖好。
毕竟相对于那些平常的亲王,一个注定不会有子嗣的人,去费尽心思争夺大梁江山的几率会更低一些。
但说到底也只是低一些,并不是绝对不会有。也因此,萧洪才会忍不住对萧祁下手。
陆驰笑眯眯地看着高座上痛快饮酒的男人,慢悠悠地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小皇叔的手怎么了?”坐在另一侧的萧慎眼尖的看到了萧祁掌心缠着的白布,视线不由得顿了一下,眸中有一丝关切,“伤的严重吗?”
“手受伤了吗?”萧洪放下手里的杯子,立刻转头看向萧祁执杯的那只手,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下午在围猎场不小心摔了一跤,”陆驰散漫地笑了笑,慢吞吞道,“只是破了点皮,不碍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洪立刻将手肘搭在桌面上,身子微微侧向萧祁的方向,一脸关心道,“让太医看过了吗?伤的深不深?”
“真的只是破了点皮,”陆驰无奈地笑了笑,“皇兄放心,无碍的。”
萧洪松了口气,缓缓坐正身子转了转面前的酒杯,须臾,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左侧看过去,声音里带着笑,“阿慎似乎很关心你小皇叔。”
陆驰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即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酒杯,又缓缓斟满,似乎完全没在意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萧慎板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前,听到皇帝的问话,他坦然地回视过去,“小皇叔是儿臣的家人,儿臣自然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