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穿着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上身套了一个深蓝色牛仔外套,露出的锁骨突出的厉害,她一张脸白的近似透明,下巴那处因为太瘦如被削尖一般,越发显得她形销骨立,冷艳彻骨。
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细细的看着那瓶酒:“波尔科夫桃红香槟,二叔以前不是不喜欢吗?”。
叶德诚举着酒杯的手一顿,他侧过头,正看见叶熙冷冽的眉眼,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那瓶酒,冷静、锐利、森冷,让他想起了从前叶熙还未生病的时候,大多数她都是这样的眼神,抱着敌意打量周围的一切。
他的心刺痛着,犹如被一根钢针扎来扎去,绵绵不休,他颓然的放下酒杯,抚摸着叶熙黑漆漆的发顶。
叶熙放下香槟,转过头对他淡淡一笑,忽然问道:“二叔,你把我的证件放在哪里了,我可还要回去上学呢”。
都毕业两年了,还上什么学?
叶德诚心里苦笑一下,脸上还得笑着说:“就放在你房间里床头柜的抽屉里,上学还早着呢,时间一到二叔亲自送你回去”。
叶熙把额头前垂落的长发拨到脑后,她又是一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入睡前还是不要喝太多酒,晚安”。
“晚安”叶德诚笑着说道,目送叶熙上楼,他脸上的笑容在叶熙的背影消失后迅速沉了下去,他疲惫又伤心的倚在沙发上,看着窗前的潮起潮落的海滩。
刚刚他心里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他竟然觉得叶熙是清醒的。
他双手交叉,看着那片海滩,忽然想起来也是这么一个满天繁星的晚上,叶熙牵着迟向暖的手在沙滩处走来走去,那时他也像现在这样站在窗户前看着,一边看一边心里感慨:“追叶熙的人那么多,怎么到最后选了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黄毛丫头,一点不扎眼,丢在人堆里找不着就算了,还比叶熙大了六岁,一点没有能照顾人的样子”。
俩孩子走着走着忽然不动了,矮个的把头埋在高个的怀里,抱了很久也没动上一动。
他在窗前一边感慨年轻人就是太黏糊,一边想起了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弯弯的桃花眼,内陷的尖尖眼角,一笑就宛如两道弯钩,勾人的厉害,年轻的时候她常常笑,后来嫁了人脸上笑容便一日日减少,很少能见到那两道把他的心勾来钓去的弯钩了。
俩个女孩还在紧紧抱在一起,海风把她们的裙摆和头发吹得四散乱飞,两个人仍旧紧紧相依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