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想起来,如今的称帝竟像是早有预兆一般,从黎元洪进京开始,先是张勋被远派,随后是各省军民分治,又是日本频频试探。如今总统称帝在即,各地竟也没有能与之对敌的力量。
从前或许有个云南都督蔡锷,只是松坡将军只此一个,却也被早早软禁在京,是不能再翻身了。
谋略上,他们到底是没玩过总统。
筹安会的底细很快便打听了清楚。
倒不是他们动作多块,只是总统太过着急,致使筹安会行事大胆,竟直接挨家挨户广而告之,顾澈才候着温十安喝完药,大门就被拍的震天响。
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佝着身子,眉眼间透着些算计,他脸上的笑堆得看不见眼睛,伸手便递过来一张纸:“先生写个请愿书吧。”
顾澈伸长脖子顺着街边望过去,家家户户门前都站了人,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来人:“你是什么人?”
那人咧着嘴又将纸往他面前推了推,“筹安会的,来调查民意。”
“他们也是?”顾澈冲邻居门口纠缠的乞丐抬了抬下巴。
“那是乞丐组成的请愿团。”顺着顾澈的视线向远处望去,这人赔着笑道,“那边是妇女请愿团,还有商人请愿团,这都是自发的啊。”
顾澈并不信他的话,收回了视线,在他夹着汗的额头上扫了眼,低头看向那张白纸,“要写什么?”
男人将纸强行塞到他手上,“国体变更,先生认为当写什么。”
顾澈蹙紧了眉,戒备地看了眼他,男人又递上了笔,循循善诱,“君宪亦或民主,先生中意哪个,写上便是。”
顾澈接过笔,又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装作不经意道:“没听你们严会长说要走访啊。”
男人愣了下,并未细想想,解释道:“会里主意都是杨度先生定的,严会长不过目。”
“是吗......”
杨度这个名字太过熟悉,顾澈不由同屋内的温十安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便看清了这里的门道。
男人似有感应地望过去,不等顾澈反应,他便快步冲到温十安面前,“这位先生也写一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