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降雨,尽管只下了几滴,同样致使大地蒸发掉部分高温,空中弥漫着干燥又颗粒感分明的泥土气息,还有盘绕不散的闷热。
周簌一蹦一跳前进着,身边却好像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刚想转头,右臂就被来人不松不紧地握着,被触碰的位置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
周簌转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揪着眉头紧盯着她的宿需。
“你怎么还没走?”周簌睁大了眼睛,略有吃惊。
体育课时她没怎么注意他,现在放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以为宿需早回家了。
宿需回避她的视线,他俯身就将周簌打横抱了起来,边解释说:“扶你走过去太慢了,早上就说了要蹭你的车,我等了半天,颜越然和徐汐呢。”
身体似乎很适应宿需的动作,即使是被他这样突然腾空抱起也并没有觉得惊吓,周簌自然而然地将手搭他颈边,垂首说着:“我叫刘叔迟点来的,他们书包没拿呢,顺便回教室帮我带下来。”
二人默契地对中午的事闭口不谈,或者说,不只是中午,而是更早以前,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宿需的行为。
对于那些事,周簌装作不知情,宿需装作从未发生过,二人就像纯粹,且从未有过芥蒂的好朋友。
可是好朋友,是这样的吗?
背后的肩胛骨,身侧,还有腿弯,被宿需手指接触的地方都有着不适的灼热感,然后渐渐在身体连成一片。他的体温真是太高了,周簌有种要被他灼烧出烙印的错觉。
周簌的视觉,触觉,感知,无一不在告诉她拥抱着她的是一具多么蓬勃有压迫感的身体,散发着年轻少年的气息。
还有隐约的侵略感。
一天前她和他还禁忌又缱绻地相互探索,被压着亲吻,还有……
打住!不能再想了!
周簌晃了晃脑袋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兀自自我洗脑着:回到最初的美好,回到最初的美好。
察觉到周簌动作,宿需手臂紧了紧,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
“没事儿,放我下来吧。”到了亭子,周簌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下她。
宿需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将她放在石椅上。
一直以来只想着怎么才能离她再近一些,他早已忘记朋友间的距离,是指哪里到哪里。
所以他没有进医务室,只在外面徘徊;看见她落单了,艰难地蹦跳前进,他才上前帮助她。只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就是朋友间的距离了吧?
又过了半晌,颜越然和徐汐到了亭子与他们会和,周簌也在几分钟前收到了刘叔询问她的短信。
于是老样子,以免病患周簌在路上浪费时间,宿需选择背起周簌往校门口走,徐汐跟颜越然则帮忙拎书包。
刘叔看见周簌的模样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平日里礼貌活泼的小姐跟人打架斗殴去了,周簌一顿解释,但她知道回家后她至少还得复述两次。
一路无言,到了家门口,宿需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侧将周簌抱进她家。
周簌甚至来不及说句,谢谢,婉拒了哈。
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自家沙发上。
一晚上,她分别和家里阿姨解释了一遍,跟章女士解释了一遍,又复述了后半段给周先生听。
叁个大人都心疼中带着点好笑的安慰她,可章女士还故意气她,甚至说什么,如果是徐汐就肯定不会被撞倒,人家肯定是反应迅速,灵活地躲过一劫。
周先生倒是担心她扭伤腿在学校不方便,她倒觉得不是问题,教学楼都有电梯,只是平时学生不得使用,但眼下她都瘸了,学校总不至于那么呆板不变通吧。
周簌小心翼翼又艰辛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要十点了。
她长呼一口气,觉得今天实在是太漫长了。
翻了个身找到手机,点开微信,又有徐汐发的一大堆消息。
她点进去看,被其中两条链接吸引了视线,一条是微博,另一条是公众号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