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出来后,就骑在马上,佁然不动了。右边小将倒是目光反复,来回打量城墙上众人,其中蕴含的威胁不言而喻。
谋士一派从容模样,摇着羽扇,骄阳之下最凉快的大抵就是他了。
三人分别三种模样,论演技,东君应当对国殇义士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城墙上众人感到牙根发疼,很快见到谋士向前一步,也不拿个小抄,胸有成竹地诵出一篇文章。
对仗美妙,文采斐然,如果诵出的这篇文章不是劝降书,诵出文章的人不是国殇义士,自认为也算“文士”的相公们,差点抚掌感叹了。
城墙下的流民们,则在朗诵中,逐渐平静下来。
他们背后是城墙,身前是大军,如此情形中,他们狰狞的表情一点点收敛,眉目嘴角渐渐透出仓惶和茫然。
其中少数认得字的人,低声为身边解释谋士的话。
“是在说……”
“在说什么?”
窃窃私语给迷茫的人们带来一点活力。
“在说,”一个勉强能识文断字的中年人道,“要平京打开城门。”
“会打开吗?”
“要打开城门了?!”
城墙下,欢欣如同蝴蝶飞舞出来。城墙上,气氛也放松了一点。
既然目的是要开城门,那慢慢与国殇义士扯皮就是了。
相公们镇定下来,互相推诿来选择去交涉的人选。
他们并未注意到,城墙下的流民们中,还有许多混在其中的国殇义士。
那些国殇义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流民,发现他们停下行动,陷入茫然的时候,体内污秽散发丝丝缕缕出来,逐渐逸散了。
……如此闹一场的根本目的,只是救下流民们而已。
目的达成,国殇义士们也松了口气。
先这么着,和平京僵持吧。
***
清华池,地下水脉中。
“唔——”
半晌,李朝霜用手指擦拭唇角,咽下嘴中苦涩腥臭的口水。
方才他浑身祝具咒具焕发的光辉,压缩到只出他身周一寸的地步,周围冒出密密麻麻厉鬼,卢氏一家也是,重新陷入浑噩中,马上就要攻过来。
幸好,在他晕过去前,略烫的水中,不知什么原因,逐渐又变得清澈了一些。
是谁帮了忙呢?
李朝霜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