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卓远突然感到,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个呼吸。
东君亲至,让整座城郭热得仿佛蒸笼,多亏还有一点微风,叫人不至于倒下。
狭窄苑中,花草在微风中起伏,对卓远这个敌人来说或许暗藏杀机,但也称得上美景。
可就在刚才,摇曳的花草树木,仿佛石化般僵在原地,它们大气都不敢出。好半晌后才敢颤动枝叶。
卓远就处于杀意的中心。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看到东皇太一站在昏暗室内,双眸几乎绽放出炭火般通红的光芒。
年轻鹓雏融金般显露出羽毛纹路的长发,起伏着,几乎要像鸟儿尾羽般一枚枚张开。
他轻言细语,问:“你以为,羽族到底是怎么只剩下我,和朝霜的?”
羽族只剩下两只?不,重点不是这个,朝霜?公子朝霜?公子朝霜是羽族?
卓远感觉自己像是不着寸缕站在寒窟中,拂过的微风像是刀子剜他血肉。即便如此,他还是竭力思考着。
不可能,无论是谢剑主,还是李氏那边,血脉都清晰可考,绝无羽族血脉。
这对夫妻可是三岛十洲和剑阁难得的联姻,公子朝霜的血统很难被混淆。
说到底,对于李氏而言,想和情人生孩子就直接生了,便如而今的少司命李瑟瑟。前任大司命根本没有生个孩子,又谎称是谢剑主之子的必要。
那么……
啊,对了,公子朝霜离开瀛洲岛后,东皇太一一直跟随在他身侧。他原以为是三岛十洲为治好公子朝霜,终于找到东皇太一,与之做了交易。现在看来,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
卓远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他浑身冰冷疼痛,却又极为兴奋,以致面上泛起病态般殷红。
破绽,东皇太一和公子朝霜之间的破绽,他可算找——
嘴角还未扬起,卓远突然感觉地面微颤。
并非城外那场僵持引起的颤动,卓远好歹也看守过北大封,与地灾对峙过,他能辨得,这次的颤动来自地底更深处。
“什么?”
“来了。”
他和东皇太一同时说。
阿晕瞬间内再次神降,披上金氅,五彩羽翼展开在身后,头顶戴上黄金鸟冠。
……怎么回事?不是我将东皇太一拖延在这里,而是东皇太一在等待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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