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都穿着不祥的黑甲,每个人都有一身,敌人都拿着铁做的兵器和木盾滕盾,看上去崭新,这富贵豪气着实叫守城的士兵羡慕,并更加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敌人绝对是精良的兵将,无论是进攻还是迂回,都表现出令行禁止的素质。
哪怕投石机砸下的弹丸崩碎在眼前,他们也毫无动容。
守城这边将领还在忙活着挽回债贷损失的事,几乎没有一个当值的在他该在的位置上,两相对比,哪怕有城防做依托,几乎是一个照面,却月城的守军就兵败如山倒。
城门撞开,黑甲士兵冲进城中。
看到这一幕的人尖叫,纷纷躲让黑甲士兵们前进的轨迹。
有大泰朝堂在,江北的战乱要比江南少一些,但也只是少一些。
他们躲让得十分熟练,靠得太近的,甚至自觉蹲下,低头捧出仅剩的两枚铜钱,准备献上,并等待一顿殴打。
可是,没有拳脚降临在他身上。
这个路人颤颤巍巍抬头,一个黑甲士兵在他身边停了停。
路人哪敢和士兵对视,立刻又低下头。
他头顶上传来喝问:
“你是那个巷子的人?”
喝问完,也不等路人回答,黑甲士兵又道:
“算了算了,不管你是住哪个巷子的人,都给老子马上回家去,没有命令不准出来,要是还让老子看在你在街上走,老子直接赏你一军棍!”
路人闻言,竟呆愣住,片刻后悲从中来,颤抖地跪下去。“军爷,军爷!”他连连磕头,“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住在哪里?小的进城十年,给各个酒楼帮佣,赚头加上借的钱,够和几个没成婚的同乡租一间小院,但这小院到底也不属于小的,就算被赶出来,被赶出来,也不能说,是房东的错,是不是?”
说到一半,这路人已然字字泣血。
“要不您就行行好,干脆一军棍,打死小的吧。”
他凄凄道,闭上眼睛,等待士兵让下不定决心求死的他一个解脱。
黑甲士兵的手落了下来。
他给这只手提得腾空而起,但料想中的剧痛依然没有来临。
“你住哪个巷子?”
黑甲士兵又问了一次,这回总算得到不明所以的路人回答。
路人很快发现,黑甲士兵提着他,离开城门大道,走入小巷中。
小巷沿途,打架的人给士兵喝止,驱赶回家,打劫的人给士兵反打,晕倒在地。
甚至有三个窝在墙角的小孩,最小的还是个婴儿,看起来好像是三姐弟,因为面色苍白,还被黑甲士兵给了半贯钱,要他们等能出门了,去城里大夫那儿瞧瞧。
待走到路人已经住了三年的院子前,一头雾水的路人都搞不清楚,这黑甲士兵是干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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