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晕摆摆手。
“姑且也算是他们总走索道锻炼出来的长处?”李朝霜也赞同,然后道,“但我想卢姑娘打算请教的事,任少侠大概并不知道。”
“哎?”
“敢问此话怎讲?”
阿晕不太明白,脸颊上还有没擦干净灰尘的卢姑娘,则认真问。
李朝霜解释道:
“文士的文气,会随着学习和理解不断积累,所以你觉得剑客越理解所斩之物,也会斩得越好,但并非如此。
“心剑是不讲道理的。
“剑客只需要了解自己的内心就足够,再多就是了解旁人的内心。除此以外,无需其他。”
需要在灵台中铸造神像,并理解百姓对九歌崇敬来源的巫祝小鸟:“……”
不懂剑客。
家学渊源认字读书养文气的卢姑娘:“……”
确实不懂剑客。
见这一鸟一人都沉默下去,李朝霜笑笑,贴心地问:
“所以,你追上任少侠,大概也问不到什么,现在还要去却月城吗?”
卢姑娘闭上眼。
这位年华不过十七八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天生表情淡薄,心里想法甚至藏得比算是她长辈的任飞光更好。
她半晌才慢慢道:“任伯父此行一去,定然会惹恼无数放贷的人,和他们背后的权贵吧。其中或许有能与家父关联上的谁,跟着任伯父,我或许能弄明白……”
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这孩子其实对她家人的离去十分上心啊。
李朝霜想。
阿晕的想法更直接,问道:“你打算报复他们?”
“不,”卢姑娘这次无需思考就脱口而出,“家父不可能只因为区区高利债去自缢,我要搞清楚是什么让他出现舍生的念头。”
“唔,”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李朝霜还是习惯性地摸了摸眼角,“人心脆弱,有若琉璃,有时候,想让它碎掉,连一句话都不用。”
所以,背上债务而自杀,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卢姑娘听出李朝霜隐晦询问,她坚信如此的根据来自什么缘由,不禁沉吟片刻。
“家父,”她斟酌言辞道,“之所以离开稷下学宫,会乡里当个匠人,是因为他想要找到,增加地力的法子。”
啊。
此等伟愿,让并未见过卢双此人的李朝霜和阿晕,都坐直了身躯。
卢姑娘道:
“家母和我,都是他的帮手,这十几年里,我们从腐肥出发,钻研各种能让地力增加,粮食增产的方法,如今,其实已有小小成果。”
“竟然……”
“好厉害啊你们!”
李朝霜和阿晕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