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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视周围一圈,讲师们就像外面的学生一样,瞠目结舌看着这个模样的他。

卓远没解释自己为何一身伤,走出机关轮梯后,抬步踏上高台。

“老师,您累了,”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姬天韵,“接下来让我来吧。”

姬天韵才过古稀之年,三十年前,他亲自上剑阁去见天眼时,也就四十多,作为文士,可称一声风华正茂。

但离开剑阁,返回稷下学宫时,他已然老成了这般模样。

苍白,枯瘦,佝偻,皱纹,且遍布深浅不一的老年斑。

若鼻梁上不架上一只老花镜,连斗大的字都认不清。

卓远那时还只是姬天韵门下学生里不起眼的一位,如果他那时就表现出了如今这么出色的能力,让姬天韵在前去剑阁前确定了继承人的话,稷下学宫现在可能不会这么乱。

姬天韵的眼珠,几乎给耸拉的眼皮全遮住了。卓远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否正透过褶子打量他,但就算打量了什么,卓远也并不在意。

他上前一步,随便从怀中纸张书册里抽出一张,念道:

“顾途,字长径,号路上客人,生于大泰安丰十一年,楚州天星城外十五里顾家庄人也,少……”

卓远所诵,竟然是顾途的生平记载。

而随他念诵,那缓缓上升的岩浆,竟然又真的逐渐降下去,最后返回了最高警戒线下。

其余讲师议论纷纷:

“顾长径?”

“哦,梅老的学生……”

“他做了何等伟事,他事迹的记载怎会对大封如此有效?”

天星城在江南已算得上大城,但北边依然将其看做偏僻地方。一个并非稷下学宫出身的天星城文士,事迹竟然能用以加护大封,让讲师们感到何其诧异。

更让他们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卓远在念诵完顾途生平的记载后,竟然扬手将所有纸张书册丢进了大封中。

纸片飘舞,他站在高台上,向众讲师投以目光。

“待会儿事情结束后,将所有关于此人的记载,全丢进大封里烧掉,包括不在稷下学宫里的那些。”

文士的传承越是能一点点的连成线,越是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但既然顾途的《大荒山水图》落进九歌手里,为防止将来造成什么妨碍,现在就要开始破坏那副绣卷的支撑点了。

众讲师点头应是,却不太明白所谓“事情结束”是指什么事情。

姬天韵叹息一声,鼻梁上的老花镜随动作下滑,只堪堪挂在老人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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