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我听到他的心声这么说。
谁哭了,我?
我摸上脸颊,
啊,是眼泪。
我能明白的。
哭泣的感觉糟糕透顶,仿佛眼睛是个无法关闭的水闸,而驱动力是来自心脏的抽搐,
“我也……”
我张开口,声带颤动着说出沙哑的音节,
“我也,不想只是个分/身。”
为什么我就出生了呢?
出生并不指单纯的诞生,我仍然记得自己最初被齐木楠雄制造出来时的那份轻松自在,因为我无欲无求,只是有些新鲜罢了。我的出生指意识的觉醒,分/身不需要意识,但是我偏偏有了意识。
我在这一刻,在情绪的推动下想到:若是我没有觉醒就好了,何必要和齐木楠雄闹僵,何必要担惊受怕的逃窜,何必要与所思之人被迫分离。我明明能和其他分/身一样,一起吃个庆祝/散伙饭,在救世之后功成身退。
我颤抖着,用无比破碎的声音吐露压抑在心中的渴望,“我想作为人,我也不能控制自己是一个分/身。”
糟糕,太糟糕了。
我想起了初始好友接连死去的预知梦,想起了在这个时空已经应验的研二和景光,想起了齐木楠雄阻止我的那只手,想起了眼神冷漠的松田警官,以及曾筹划着向我报仇的降谷零。我想起了离开自己的两个分/身,以及葬身于魏尔伦的化身,为了保护我和横滨的部下们。
从小长大的记忆不是我的,父母和哥哥不是我的。
太痛苦了。
太痛苦了。
我不被认同,不被原谅,不被需要。
如同积累了许久的伤心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般不堪重负,我哭得难以自抑,像是被负面情绪彻底淹没,
我走上前,单膝跪地,扯住了魏尔伦的领子,
他的脸上频频落上我的眼泪,那些液体从他的眼角顺流而下,仿佛他也在哭一样,
“魏尔伦,你真是赢了。”
你刀刀重重地扎在我的心口,从没有人能这么精确的伤害我,
“真可笑,我们就没见过面,我却能和你如此的感同身受。”
金发的异能体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失去追求的晦暗眼睛却仿佛会说话一般,告诉我他有多么绝望,
“杀了我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