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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趴上去就倒的木墙后来坑了车山雪好些次,但今天咱们不说这个。

七岁的车山雪走出房门。

他站在房门口,一时不晓得自己该去哪里。

如果在宫中,现在该有守夜的宫人上来对他嘘寒问暖了,但在青城掌门的这个院子里,一没有守夜这词,二没有仆役——剑仆剑童们居住在别的地方——车山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接受竟然没有人捧着热茶蜜水点心等候在门外这个事实。

寒风吹过,小孩觉得有些冷。

他转身要回房去,忽而耳尖一动,听到不远处传来木剑划破冷风的咻咻声。

这里只住了四个人,其中一半不需要用木剑,再减去一个他自己,只剩下一个人。

车山雪想起白天那三场比试的结果就分外不爽,干脆地忘记了回房睡觉这件事,拿起自己的小剑,寻着剑声找去,果然在屋后找到了谌巍。

青衣剑童站在枯黄草地里,费力且别扭地比划着一个姿势。

车山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讨厌鬼是在模拟他们最后一场比试里,车山雪用来定下胜负的那一招。

讨厌鬼模仿得有几个模样,可惜依然够不着本真。车山雪抱着双臂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突然拔出小剑,冲了上去。

咚。

是两把木剑相撞发出的短暂声音。

谌巍迅速回防,很明显,他很早就注意到站在边上的车山雪了。

一击不成,车山雪还有一击,木剑的剑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钩,分明比谌巍慢来,却偏偏在谌巍之前到达两人相间的中点,好整以暇待之,再来一次——

咚。

剑身相架,剑刃相抵,两个小孩都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剑身上,将这临时起意的剑招比试变成了重量的比试。

这样一来,吃得多穿得多的车山雪在胜算上自然比大冬天也只穿薄薄一层单衣的谌巍多。

眼见就要压倒对方,半张脸埋在毛衣领里的车山雪精神一振,正要再往前一步,突然感觉手下一空。

是谌巍突然松手,往边上一打滚,躲开了一头栽下的车山雪。

毛茸茸的团子惊叫一声,骨碌骨碌往前滚了好长一段路,撞上尽头的竹丛,被一树积雪砸了满头。

短手短脚的他好半天才爬起,抬头一看,发现谌巍抱着他的木剑,站在原地,看他的眼神满是嘲笑。

车山雪于是回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弯下腰拍膝盖上的脏雪。

一边拍他一边骂:“不要脸。”

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和脸面这玩意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小孩子骂人从来都是听过什么骂什么,举个例子,谌巍用来还击的骂人话是:“竹熊精。”

七岁小谌巍的本意是想嘲笑对手太胖,胖得像只竹熊。虽然他知道对手脱了衣服并不胖,白天三场比试时看了的,但他就是要这么骂。

这个反击一点也不高明,因为太具地域特色,被骂的人根本没听懂。

车山雪一脸懵逼地问:“竹熊精是什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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