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如愿吧。”他眼中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生机:“我拒绝激活什么系统。”
随着这几个字的说出,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在破碎,他感受到了新生的割裂感,音无弦乐心头涌上一丝欣喜,这是他十几年来,从未成功说出口的话。
简简单单的‘拒绝’。
红方威士忌,因为组织的洗脑实验的失败,失去了“拒绝”这一能力,无论多么令人厌恶,多么不情愿的指令他都无法抗拒。
音无弦乐记得,且一辈子忘不了,那种心里抗拒的要死,身体却犹如被写中的剧本,被丝线操控的傀儡一样身不由己的窒息感。
“杀了他,红方威士忌。”
不要。
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按下了扳机,温热的血液在冰冷的空气中绽放出血花,即便这句躯体里的灵魂再怎么抗拒。
“潜入这里,拿到这份文件,红方威士忌。”
不要。
易容、潜入、搭讪、套话,像是不需要大脑的操控一样,完美完成了指令。
“吃饭啦,今天是番茄肉酱意面,还有你喜欢的慕斯蛋糕,热牛奶,想要冰饮?不行,你不能在吃冰了,昨天胃疼的打滚的人是谁?”
想吃冰嘛。
明明不是强硬的命令,而是温柔带着宠溺的询问,但他还是违背了内心的抗拒,乖巧的捧起热牛奶喝下。
想到苏格兰,音无弦乐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丝生机和温暖,但,已经无所谓了。
他死了,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不要打扰生者,苏格兰有自己的前程似锦,不应该和他这种下了地狱还要被唾弃的人扯上关系。
红方威士忌这一辈子,无力挣扎了一辈子,只做过两件如自己心愿的事,一是和黑麦威士忌合作,骗过琴酒,救下了苏格兰,另一件是。
站在悬崖上,看着底下森林之时,那种即将解脱的欣喜席卷了全身,音无弦乐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红方威士忌,死于爆炸,炽热的火焰,狂暴的力量,每一寸皮肤都被炙烤到融化,耳膜被剧烈的声响刺痛,他在痛苦中,陷入了无意识的死亡。
尸骨无存。
“让我死去吧,拜托你了。”音无弦乐真心实意的这么说着,温和圆滑了一辈子的青年,即便是被人打扰了安眠,也说不出斥责的脏话:“你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一定能换人来做任务吧。”